苏辞越捧着她脸,轻吻掉她挂在眼角的眼泪,“是我的错,他不会怪你的,不哭了。”
宋郁耳双手紧紧抱着他,脸埋在他的脖侧间,抽抽嗒嗒的哭着。
男人不同于母亲的身份,他是她的丈夫,是孩子的爸爸,情绪更加肆无忌惮地宣泄出来。
她抽泣着道:“可是我好心疼......”
“你再哭,我就堵住你嘴。”
即便苏辞越也为孩子的事充满愧疚痛楚。
可他担心她继续哭得太厉害,影响到伤口,疼的是她,不由得严肃了些。
宋郁耳整个人都趴在她身上,头因为哭而生疼,听到他的话支起脑袋看他。
“你凶我?”她的声音多了几分许久未能感受到的娇气,声音抽噎:“你还想用什么堵住我的嘴?抹布吗?”
话音刚落,耳边就回应了一道略微黯哑的笑声。
苏辞越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吮着她的唇。
须臾,他才放开她,彼此微微喘着气。
“傻啊你。”他捏了捏她微红的鼻尖,嗓音沙哑:“现在知道怎么堵了吗?”
她的双眼通红,眼皮毫无意外哭肿了,长长的睫毛湿哒哒的。
苏辞越见她哭得没那么凶了,到窗边的支架拿了晒得半干的手帕,用温水沾湿,拧得半干,把她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
吃过午饭后,苏辞越必须要回公司处理堆积的事务。
宋郁耳伤郁的情绪缓和了许多,仰着脑袋问他:“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想怎么过?”
苏辞越愣了一下,整理好了着装,单脚膝盖跪在床上,食指勾着她的下巴看着她道:“等我下午回来,你陪我过。”
宋郁耳弯了弯唇角,摸着他夹在领带上的领带夹,嫣然问:“那你这次想要什么礼物?”
苏辞越垂眸瞧着她泛着湿润光泽的唇瓣,眸色深了深,嗓音微哑:“礼物,以后再跟你索要,六年的通通要回来。”
宋郁耳心头一跳,突然觉得他说的话有些异样,和不祥。
男人提笑未多言。
***
午后两点多,宋郁耳困意来袭,正准备睡个觉时,令她感到意外的人来了。
是苏老和脸色板正的老管家。
睡意瞬间跑得没边儿了。
宋郁耳紧张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叫苏老什么称呼合适。
以她跟苏辞越的关系,怕叫生疏了,也怕叫得亲近了又显得自作多情。
她抬手下意识想捋一捋头发,但撩了个空,才想起来头发被白纱网包起来了。
最后也只是说:“您坐吧,我给您倒杯水。”
说着,她掀开被子拖着还有点酸痛无力的双腿要起身。
“不用紧张,听说你受伤了,我就是来看看你。”
苏老花白了大半的头发往后梳得一丝不苟,笑容和蔼,拄着柱杖在床边的椅子坐下,示意了眼老管家。
老管家立刻意会了,拎起保温壶倒了杯水给苏老,然后不苟言笑站在一旁。
宋郁耳只能坐了回去,可是心里感觉有些心酸,恍然。
距离上次去苏宅的时间总觉得过去了很久,老爷子似乎又苍老了,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
可仔细算算,事实上也就过去了大半个月而已。
“你跟小越已经领证结婚的事儿我都知道了,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爷爷吧。”苏老露出更大的笑容,但是略为浑浊的眼睛里都浮现了伤心。
其实不单只是知道了结婚这件事,孩子没了他也知道了。
虽然非常惋惜心痛那个还未出世的曾孙,可也不想责怪眼前的姑娘,发生这种事情她必定比谁都伤心。
“好,爷爷。”宋郁耳默了两秒,看出了苏老的心思,鼻子再次酸涩起来,眼睛微微红了。
感觉这一次的苏老跟上一次在苏宅里见到的又有点不一样了,说话的语气里好像多了两分小心翼翼的关怀?
“丫头,你别哭。”苏老见她眼睛红了着急起来,急忙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
一打开,便可以看到里面是一个白色的玉镯,明亮通透。
“这是老婆子以前还在的时候准备的,给小越媳妇儿的,今天就替老婆子给你了。”
苏老把玉镯放到宋郁耳手上,在她开口前又道:“丫头,别推脱,就当是爷爷的心意,不是贵不贵重,钱不钱的问题。”
苏老其实是刻意这样说的,以前苏老太对宋家做的事实在让人难受,现在说原谅不原谅没什么用。
宋郁耳触动,应声收下,“那就谢谢爷爷了。”
苏老太,她还叫不出来。
苏老见她戴上了,才算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转移了话题:“你身体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我认识好几个医术颇有成就的医生,可以让他们来看看。”
宋郁耳缓了缓呼吸,心情放松了些,“爷爷,我没啥问题了,再过多几天我就可以出院回家了,倒是您,大老远奔波过来,想必很辛苦。”
苏老:“看看子女,谈不上辛苦不辛苦的。”
宋郁耳这下确定了,苏老大概是真正意义上的接受她了,但又有点受宠若惊,“那您怎么不让苏辞越去接您呢?”
苏老爽朗一笑:“丫头,不瞒你说,我今天来,就没告诉小越。”
宋郁耳故作惊讶:“就您和这位大阿叔两个人过来?”
老管家绷得严肃的脸色缓和了几分,还笑了笑。
大阿叔?这个称呼倒是让他觉得惊奇了,没人这么称呼过他。
苏老抖了抖柱杖,“你看你这丫头,一个个‘您您您’的,都一家人了,不用那么拘谨。”
宋郁耳扬笑:“住的事解决了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去你们小叔家蹭几天,他们这会儿估计来到医院了。”年纪越大了,苏老就愈发想念在云生活的两个曾孙。
宋郁耳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苏老说的小叔是苏睿宸一家人,这让人更放心。
说曹操,曹操就到。
“姐姐,我来啦!”
还没完全打开门,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就响起了。
“怎么又叫姐姐了?”张青乐早就知道了自己侄子坑了人家小姑娘一把的事,但说实话,对此她觉得是庆幸又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