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对这样毫无骨气,软弱无骨的女人嗤之以鼻,根本就是不屑一顾。
后来,再次看到她时,却发现她又是另外一种性格,不是心慈手软的样子,而是心狠手辣的样子了。
他开始觉得有趣了,尤其是在她找到自己,提出合作报仇的时候。
他又回想起,自己嘲笑讽刺她的时候,本是她自己时,只会躲起来默默生气,哭鼻子,而另外一个人格,就会忍不住反唇相讥,互相拿着尖刃刺伤对方。
“星儿,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碰她。”
男人抱着人儿的手猛地收紧,眼底划过深沉的悔恨,心口的疼蔓延至全身。
她在他的面前越来越大胆了,开始学会撒娇卖萌了,也不真正的害怕自己了,渐渐透露了自己原本藏得很深的心思。
某一天,她一脸委屈,语气又是流露出满满的醋意,憋着嘴嘟囔:“谁知道,你是想要我,还是想要那个跟你一样说话做事又凶又狠的女人......”
她以为自己睡着了,说得肆无忌惮。
真是像个小傻帽一样。
“我要的只有你,不是她。”
然而,他从来没有解释过,也没有表达过自己的对她的心思。
他很嫉妒苏辞越,让她以前喜欢过。
思绪越拉越远,他眼底的悔恨就愈发的浓烈。
“一直以为,我妈是我最大的遗憾和悔恨,只是没有想到,后来还有一个你。”
他曾经也幸福快乐过,也不会感到孤独。
“现在,还是只剩下我一个人。”
而现在他又再次掉进泥沼里,越陷越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抓住了。
“星儿宝贝,不知道下辈子可不可以让我先遇到你......”
一个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低声的喃喃自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循环流淌着悲郁的气息。
门外,苏辞越静静地站着,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直到里面的声音逐渐沉寂下来了。
转头望向天空,那是一片干净纯粹的蓝,没有一丝白棉的云。
苏辞越敲了敲铁门,平静的说:“处理好了吗?”
里面没有回音。
苏辞越也不着急,继续静静地等待着。
片刻后,铁门被打开,一阵短暂的嘎吱声响起,有点刺耳。
“人呢?”唐羡川直接开门见山问,眼底的温柔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阴狠暴戾。
问的是那个被打成猪头的男人。
“在军方长官那里。”苏辞越顿了顿,面容冷峻,看着眼前这个满是颓废和绝望的敌人,心里也没有半分同情的成分在。
母亲......即便不是动的手,他们之间仇恨不会轻易消除,只是换一种方式解决。
唐羡川眼神又阴狠了几分,垂着眼眸,沉思了几秒,嗓音又沉又嘶哑:“把他交给我,我会给军方所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苏辞越拧了拧眉,说:“军方的人不一定肯,如果你想报仇,可以。”
他的语气顿了顿:“但要留口气,他不配畅快的去见阎王。”
唐羡川抬眼直视着他,昔日里发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仇人,现在却在这一个点上达成一致了。
苏辞越递了一支笔和几张白纸给他,神色平静:“还有什么要说的?军方已经调动了最大的人力资源去调查你的‘秘密’了,用不了多长时间。”
言下之意是,他也逃不过被军方判处的罚罪。
唐羡川自嘲般轻嗤,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已经濒临绝境了,无所谓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他接过了笔和纸:“所有的资料和证据,都在你那天去过的地下室里。”
“你想干什么?”苏辞越不动声色地打量他的神情,对于他的态度,并不完全信任。
几乎没有人愿意把自己所有的家底都掀开。
唐羡川眼神微变,慢慢摇了摇头,回答并不是接着苏辞越的话题继续说下去的:“只是想请求你帮我做一件事。”
——
“老大,姓唐的跟你说了什么?”苏小七往那间小铁屋看了看,好奇的问。
他们本想跟上去的,就怕唐羡川动手,但是苏辞越不给,他们只好在原地等着。
“没什么,就是问了他一些事,确定一下,该知道的时候,你们会知道的。”
苏辞越淡淡回复,眼神淡漠,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不多说,他径直走到宋郁耳身边,牵起她的手往停机坪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理智早就回笼了,宋郁耳有些不自在,稍微用力动了动手,挣扎了下,却被抓得越紧。
她一转头抬眼,就恰好对上了他不满的目光。
行吧。
宋郁耳放弃挣扎,任由他牵着。
其实她也喜欢跟他手牵手。(嘿嘿嘿,想不到吧!)
“那是什么时候?”苏小七紧接着又问,瞥了眼两手相握的手,嘿嘿窃笑。
“丢,笑得跟个傻帽一样!”小周不由的翻了个白眼,抬手戳了下苏小七的脑袋。
“苏小周!!!我笑关你什么事!”苏小七愤愤不平,气呼呼瞪了瞪小周,“呐呐呐,你看高哥也笑了!”
小周本来的名字是叫周烈,但是跟在苏辞越身边久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小周”这个名字就成了他的另一个独特的小名。
小周闻言回头一看,陡然双目圆睁,果然是!
看着他们齐刷刷回头看向自己,小高浑身一个僵住,刚刚扬起一点点弧度的嘴角弹指一挥间就收起了,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苏小七:“......”
小周:“......”
宋郁耳:“......”
苏小七:“高哥,笑,不犯法吧?”
小周:“就是就是,有句话说得好,笑一笑,十年少!不必每天都冷呼呼的一张脸,都快成机器人了!”
他还印象深刻的记得,他跟苏小七他们第一次见到高哥的时候,冷不防地被唬得不敢多说话,对谁都是冷着一张脸,凶巴巴的。
那时候的高哥对谁都非常警惕,包括对他们老大也是,并不是完全信任的,好像随时都会拔枪一样,再加上,高哥也是从东南角那些危险区域脱离出来的人,浑身充满了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