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看着桌面上,制作的已经极度接近现代工艺样式的口取纸样板,确定自己这回是真的找对人了。
校办印刷厂的印刷包装水平,比他想象中还要好。
“我说得,当然不是这东西了,不过工艺上应该差不多,就是印刷比这复杂一些,需要印制成卡通角色的样子,能搞吗?”
“这有什么不能搞得,只要有版,龙币老子都能给你印出来。”周联峰牛皮哄哄地道。
说到印刷,在镇安这地界他还真没服过谁,只可惜身在国企,有劲也使不上,颇有些英雄无用武之地的苍凉之感。
“那按周哥的意思,我想弄这个,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打版了是吗?”
“可以这么说,那些原材料才几个钱,成本都在版子上。”周联峰肯定到。
“那您这能打版吗?”
“你什么意思?我看你,好像不只是来找我请教问题的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周联峰就是再糊涂,也听明白陈浩的意图了。
“嘿嘿,看来凡事都瞒不过您周哥的眼睛。”
陈浩露出一副无耻的笑容,“我这不是还没确定好这生意能不能做,还处于试水的阶段,不想一次性投入太多吗,身边的资源,当然是能用就用喽。”
“你想得倒是挺美,就知道你小子昨天晚上灌我是没安好心,原来在这等着呢。”
周联峰恍然大悟地感叹到,“只可惜,我这里是制不了版子的,那制版的机器都是进口的,价格高的离谱,要是有那种能力,我们哪里还用得着社会福利金的救济,你找我就算是白找了。”
周联峰的话,就像是一下子宣判陈浩心中想法的死刑,其实这又何尝不是周联峰最掣肘的地方。
“周哥,您要是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兄弟也不是外人,您这虽然制版的机器没有,但是制版的渠道,总不可能也没有吧?”
“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小子居然还不死心。”
周联峰颇有些无奈地奉劝到,感觉这陈浩也真是无知者无畏,“你知道制一个版子要多少钱吗?根据制版材料的不同,价格从几十到上千元不等,一张版只对应一面,并且还有印刷次数的寿命限制。”
“像我们平时印一本书,100页的教材,就要制100张的版子,光是制版费的成本,都已经上万了,我们要印刷多少本书才能赚回来?”
说到这,周联峰故意停顿了一下,留意陈浩的表情,好看看自己是不是说得太重了点。
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才继续解释到,“你现在只是有个想法,想要试试水,但是这个东西的试错成本实在是太高了,像我们这种吃着国家饭的单位都折腾不起,你一个个体户,有多少钱能供你挥霍的啊。”
周联峰的话,说得真可谓是苦口婆心。
事情如果真那么好做,他又怎么会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行动呢,他还懂技术。
“周哥,刚听你说了这么多,真是让我受益匪浅,之前说您把兄弟当外人那句话,是我唐突了。”陈浩诚恳地道歉到。
这个举动,瞬间让周联峰心里好受了不少,感觉他刚刚的口水,并没有白费。
然而,下一秒就直接啪啪地打脸了。
“既然是试错吗,总是要付出点成本的,反正都已经都了解到这一步了,就麻烦周哥您帮忙牵线搭个桥......”
“你这个犟种,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楚我前面说的?”周联峰突然情绪有些暴躁地打断到。
一方面,是因为陈浩后面很可能会为他愚蠢的行为买单,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陈浩做到了他迟迟不敢去做的事——试错。
“我听得很清楚,周哥。”面对周联峰突然激动的情绪,陈浩只是平静地笑笑,“但是总要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是吗?”
周联峰算是明白了,这件事打从陈浩一开始问他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铁了心的去做了。
“那好,既然你都已经想好了,我也就不再劝了,制版的材料主要是两种,软版和硬板,根据厚度和印刷次数,价格也有些差异。”
“我想用硬版。”
“可以,硬板虽然说价格比软板贵了些,但是胜在印刷次数多,刚开始试水,可以一次性印上个几千份出来,印刷可以从我这走,给你个成本价,如果卖得好,还是能回本的。”周联峰热心地帮陈浩分析到。
“最便宜的硬版是500块钱制一张,下来,就是你到时给我提供上一张原图......”
“我打算先制上个20张。”
“什么?”周联峰声音徒然拔高了两个声调,“你这是不是有点太冲动了?如果只是试试水的话,你觉得有必要这样吗?”
“我觉得有必要。”陈浩十分笃定地回到。
“我知道周哥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既然要做,我就准备好好把这件事做下去,万一它成了呢?”
陈浩的话,深深地刺激了周联峰满目疮痍的内心。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说干就干的年轻人,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看看对方能走多远的想法。
“好的,我明白了,这事我帮你搞定。”
......
傍晚,黄忠财如约来到了王建国的吹塑厂,把白天打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王建国听。
“这么说,市场上的价格突然会这么乱,果然都是陈浩那边在搞得鬼了。”
“没错,我就说我昨天的回收站怎么没人,合着他现在竟然是这么玩的,这不是强行拔高了我们废品回收业务的准入门槛了吗......”想到这些,黄忠财的内心就有些愤愤不平。
“尤其是他那边,现在用得都是发死工资的合同工,根本就不在意外面那些送货的散户。”
“我们想要封住别人去他那卖货,现在也是根本封不住了,他就不依赖外面的那些散户,简直无解啊。”
面对黄忠财的牢骚,王建国只是一语不发地坐在他那张宽大的真皮座椅上,大脑中思绪飞转着。
“不对,他这个模式有漏洞。”
王建国突然恍然大悟地道,随后马上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
“你以为你这么做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陈浩啊陈浩,谁让你得罪的人是老子我呢,我现在至少有三种方法,可以直接玩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