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刘永贵,最近10天内,累计交货149.1元,奖励现金15元。”
“第二名,罗正业,最近10天内,累计交货142.7元,奖励现金10元。”
“接下来是第三到第十名,分别是周海军,刘立国......每人奖励现金5元。”
“请以上优秀的伙伴,现在过来领奖。”
陈浩一气呵成地叫出了所有授奖人的名单,并着重强调了奖励现金的金额,然后,就当着众人的面,把现金奖励发了下去。
“靠,伤心了,我和第10名只差了3毛钱。”
“你那算什么,我和第10只差了1毛。”
“哎,差就差了,后面不是还有激励大会吗,既然差距不大,后面应该还能追回来。”
“你说得轻巧,那可是5块钱啊,说没就没了......”
一时间,许多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边熟悉的同事,从陈浩那拿到了热乎的现金奖励,后悔的不得了。
其实,除了第一,第二,后面的三到十名,之间的交货差距都并不是很大。
甚至,从十名往后开始,还有不少数据跟前面拿到奖励的人,跟得很紧的家伙。
“如果当初能再稍稍努力一点点,别去偷那个懒,自己可能就是刚刚那些拿到钱的人了......”
现场里不禁有人已经产生了诸如此类的想法。
他们所有人,每个月的保底工资是35块,第一名的奖励是15块,都快赶上小半个月的工资了,怎么会不叫人羡慕。
“咳咳,大家再静一静,我再说一下关于下个月的激励大会。”
看到方才的操作已经初步显露了效果,陈浩清了清嗓子,准备再近一步扩大一下战果。
“这个月因为时间不全的关系,我们临时办了这个激励会,激励奖金,也并没有按照整月的标准来。”
“但是下个月就不一样了,从下个月开始,每月的第一名奖励是50元,第二30,第三20,四到十名是10块,届时希望大家都能再接再厉,再创佳绩,有钱大家一起赚。”
“好!”
“呱唧呱唧。”
陈浩的话,就像是一剂强心针,众人本来刚刚还在为没有拿到奖励金,或是奖励金拿少了而忧愁,结果下一秒就被告知了另一个惊人的消息。
第一名奖励50块!
比保底工资35块还要高。
再加上保底工资,那就是85块,综合收入甚至已经可以超过许多一般的国企了。
这尼玛就离谱。
你们确定我们这老板不是搞慈善的?
员工里竟然有人产生了如此的想法,就连谢景瑞等人,也是满心的疑惑,这样公司难道不会亏钱吗?
其实,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们都没有算明白一笔账。
回收站的回收员现在有34人。
为了能让他们在地推中有价格优势,陈浩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他们的收获价格,将从上门回收到拿回回收站,之间的利润差额,卡在了10%-15%的范围。
也就是说,现在的员工每收购100块钱的货,公司单从上门回收这能赚到的差价利润大概是,10-15块钱不等。
按月折算下来,月人均的收货量应该在300-350块左右,利润不低于40块,比保底工资超出5块钱/人。
34个人就是34*5=170的超额利润。
这还是最保守的算法,实际利润应该更高。
而陈浩激励的做法就是,把原本是属于人均身上抠出来的利润,集中发到了头部优秀的人身上。
权力并不能带来直接财富,但却能影响财富的流向和分配格局。
要真是像传统收货人那样干,一个月想要拿到85块钱的收入,就要一个人收到500元以上的货,这根本是不可能的,若是不按陈浩这种网格式的区域管理划分,并且在终端形成公司效应,似王叔之前那般个体散户的走街串巷,一个月撑死也就只能做到200多块的收货量,利润顶破天40块。
但陈浩却可以通过改变分配原则的方式,将这件事变为可能。
这无异于给所有的回收员们,编造了一个梦。
一个可以通过打工,实现财务自由的梦......
蜜蜂回收第一届激励大会,在众人意犹未尽的欢腾声中结束了。
各个回收员们,也都根据着所住区域的不同,结伴而行地下班往家里走。
“罗哥,咱这回有些亏了啊。”
“是啊罗哥,如果你昨天没出那些货,这次肯定妥妥的是第一。”
路上,与激励会第二名罗正业结伴而行的李华和高峰,一脸惋惜地对着罗正业哀叹道。
其实他们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如果他们昨天和今天,都没有听罗正业的去走私单的话,他们俩也能排进第七和第八。
不会像现在这样,只不过私走了点边角料的货物,就赚了几毛钱。
“是你的肯定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想再多也没用。”罗正业面色阴冷地回了一嘴,“奖金再好,那也是人家的施舍,哪有我们自己走私单赚的自在。”
高峰和李华语气中的抱怨,他当然是听得出的,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晚了。
李华和高峰听着罗正业不痛不痒的话,心想,可是你混了个第二,拿到钱了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罗哥,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我觉得咱们这新老板,对我们还是蛮不错的,我们这样干是不是有些不太地道?”
“那你说怎么样才算地道?”听到李华这话,罗正业略带怒意地反问到。
“按你的意思,要是我们不走私单,好好给他打工就算地道了?”
面对罗正业的质问,李华和高峰一时间都有些说不上话来,他们都能感觉到哪里好像不对,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华子,我问你,你跟他讲地道,他会管你家哪天揭不开锅吗?你跟他讲地道,你做工受伤残废了,他能继续给你提供工作么?”
“还有峰子也是,你家孩子马上上小学,你跟他讲地道,他能给你管你家娃每年好几十的学杂费吗?”
不能,答案显然是不能。
而罗正业对他自己,其实也有一句话没说出口。
罗正业啊罗正业,你也可以和他们讲地道,可是假使你真的地道了,他们就会管你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