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君屹看着杨蓓蓓复杂的脸色,他最终没说什么。
文正臣也没心思继续问云仙儿的事,毕竟现在太子的事情已经暴露,他们当下之际就是赶紧召集人马,尽快进京。
“明天一早我就要进京,你们跟我一起去吗?”
杨蓓蓓当然是想要跟着一起过去,找找鹿景修,现在对她来说,谁当皇帝都没有鹿景修重要。
她赶紧要点头,但是被南君屹拦下来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又回头对着文正臣道:“文大人还是自行先去吧,我们还有别的事情,等解决完了再过去。”
文正臣很想问他们,还有什么事情是比皇帝的性命、鹿景修的性命更重要的?
但是那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过问。
文正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杨蓓蓓,见她抿了抿嘴,没说什么。
于是轻轻点点头,转身走了。
房间里就剩下鹿朵莹的啜泣声。
杨蓓蓓让呆耳先带鹿朵莹回自己的房间。
她把书房门关好,问向南君屹:“我们为什么不先过去?”
南君屹坐在那里没吭声,直到杨蓓蓓的脾气上来,表情变得越来越不耐烦,他才道:“我还要有事要出去一趟,你等我回来再过去。”
杨蓓蓓听到这里,心里的火气烧了起来:“有什么事情比起景修的生命还重要的?就不能以后再去做你的事情吗?”
南君屹的语气也没有了从前的温和,他厉声道:“你知道什么?这件事情有多重要你知道吗?”
“还能有景修的性命重要吗?”杨蓓蓓气笑了,“果然呀,后爹就是不如亲爹,反正景修也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不管他的死活!”
南君屹瞪着她,什么都没说。
门外冰兰过来,有事情要禀报,听到里面的吵架声,半天不敢敲门。
果然,都说夫妻成亲久了,如果没有孩子的话,丈夫总有一天会厌弃了妻子。
她以前还以为他们老爷是个例外,现在看来天下男人都是一个样子。
她再也不羡慕夫人了,她也有她的辛苦。
屋子里沉闷了好半天,都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
就在冰兰想着要不要敲门的时候,杨蓓蓓说话了,语调像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我跟着文大人先过去,你随后过来就行。”她现在心急如焚,一刻都等不了,就想要立刻飞到京城,找鹿景修。
南君屹皱了一下眉头,声音冰冷:“不行。”
杨蓓蓓瞪大眼睛,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为什么?我能有什么事儿?你怎么这么专制?!以前都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
南君屹好像被噎住一般,他不欲与她争执。
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慢慢道:“如果你非要现在去的话,我让手树他们先护送你过去好了。”
杨蓓蓓听到这个话,瞪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门口的冰兰实在是等不及了,深呼吸了几口,轻轻敲响了书房的门:“老爷,夫人,姑奶奶和姑爷回来了。”
她所说的姑奶奶和姑爷,指的是南婉仪和白洵。
她等在门外,过了一会儿,才传来南君屹的说话声:“让他们过来吧。”
南婉仪和白洵火急火燎的到了书房,冰兰过去给他们倒了两杯茶,就站在了杨蓓蓓身边。
杨蓓蓓平时不喜欢有人跟着自己,但是现在,她好像是察觉不到冰兰的存在一般,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前方,没有焦距。
南婉仪心情焦急,没有注意到书房里的诡异气氛,急匆匆地问道:“是真的吗?皇后造反了?!”
十年的时间,南婉仪已经从一个有些软弱的女子,长成了现在温婉的当家主母的模样。
生了两个孩子以后,她比起从前丰韵了一些。
肉眼看上去,就知道这些年她过得很幸福,白洵待她很好。
屋子里面没人回答她的话,南婉仪有些诧异,她看了一眼背过身子的杨蓓蓓。
这才注意到,书房里弥漫着一种火药味。
怎么,这两个人吵架了?
“怎么现在皇后造反的事情,外面已经全部知道了?”南君屹问道。
白洵摇头:“没有,是我得到的内部消息,外面还不知道。”
南君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外界不知道才是对的,皇后和丞相才不会蠢到,将杀父弑君的罪名扣到五皇子的头上。
不然就算他顺利当上了皇帝,日后这帝位也是坐不稳的。
“禁卫军现在已经都是皇后的人了,皇后和丞相已经把皇上围在了皇宫里。景修也不知所踪了。”南君屹回答。
南婉仪倒抽了一口凉气,与白洵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皆是震惊。
“那还愣着干嘛?赶紧出发去京城找啊!我跟你们一块去!”南婉仪都有些急了,鹿景修是她看着长大的,现在听说他出事了,能不急吗?
南君屹摇摇头:“你们别去了,我会和蓓蓓去的。”
杨蓓蓓听到这个话,突然疯了一般大叫道:“你会去?!你现在不是要去办别的事情吗?怎么会去找景修?!不是你的儿子,你不会担心!”
这屋子里的其他三个人,也都是第一次看到杨蓓蓓发这么大的火,吓了一大跳。
尤其是冰兰,她几乎吓得一哆嗦。
南婉仪赶紧上前拍了拍杨蓓蓓的后背,帮她顺着气,又回头对着南君屹责备道:“君屹,你是怎么回事,你平时不是对景修很好嘛?
景修现在都已经生死未卜了,你怎么还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她骂完了南君屹,又回头安慰杨蓓蓓:“没事的,他会给你一起去的。”
白洵看了看南君屹紧锁的眉头,心里突然一跳,若有所思道:“要不,我送弟妹过去。”
南君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点点头道:“那就麻烦姐夫了,到时候手树也会跟着一起过去。”
他又转头对冰兰道:“你把夫人照顾好。”
……
京郊的一处宅子里,鹿景修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他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从模糊到清晰,他逐渐看清了眼前的景象,面前的天花板,有一些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