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主动凑过来的少女,谢云殊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谦逊而又冷漠的拒绝了对方地攀谈。
“郡主可能是认错了,在下不曾与您相见过。”
他好歹也曾是京城佳公子,京城所有少女地梦中情郎,对于这般凑上来的情景见怪不怪。
值得一说地是,当年原主正是由于瞧上了谢云殊地这张脸,才会恬不知耻地想发设法嫁给他,以至于成为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像赵云晴这般的颜狗,怕是半张脸就足够吸引住她了。
即便是听到对方话语中明显的抗拒之意,她仍旧不死心,面带笑容的又走近了一步。
“这样啊,方才听王叔说,您是小世子的教书先生。若是奴家往后有不懂之处,可否能够前去问您?”
站在一旁的叶蓁嘴角僵了僵。
所以,自己这么大一位夫人站在旁边,是被直接无视了吗?
原本应该抱着吃瓜心思的她,此时心中却有些不争气的泛酸,斜睨了谢云殊一眼。
哼!
她咬咬嘴唇,暗中扯了扯对方的衣角,作势就要离开。
面前这少女打着什么样的心思,旁人都看得懂!
“抱歉,在下只负责小世子的学问。郡主若是有问题,还是请教王爷较好。”
淡定的往后退了一步,谢云殊转头看向叶蓁,冲着她笑笑。
虽然在面具的遮掩下,看不出他真实模样,但勾勒起来的嘴角是骗不得人的。
在赵云晴还想继续说话之前,他率先出言打断了对方。
“在下与夫人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说罢,便牵着有些怔愣的叶蓁大步踏出门去。
瞧得自己套近乎不成,赵云晴脸上笑容尽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被人这么当众下面子,旁边还有好些其他王府的庶子庶女瞧着呢,这怕是丢尽了脸面。
轻哼一声,她也领着人离开了。
目睹了这一幕的成安王不露痕迹的皱起眉,旋即对着身旁的下人低声轻语了一阵。
宴会散后,几位贵客皆是回了各自的院子里,包括赵云晴。
“问到什么消息了?”
坐在房中,赵云晴正摆弄着自己带来的首饰盒,挑选着明日参加世子生辰宴会的配饰。
在她身后,是那位贴身丫鬟,正神色匆匆的进屋。
“小姐,奴婢从王府下人嘴里打听到那位先生似乎是在不久前来到王府的,之前是江南傅家大公子身边的管事。”
“傅家?!”
听到这话,赵云晴手中的动作停住了,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傅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成安王府?!
这一点让赵云晴有些摸不着头脑,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她是瑞贤王的庶女,又是宠妾之女,多少有几分宠爱,自然对于几方形势还是略微有些了解的。
再加上如今瑞贤王紧盯着江南地区这块肥肉,整日都琢磨着如何将其纳入自己手中,连带着赵云晴这些揣度他心思想讨好的孩子们,都明白这一点。
而且,傅家与成安王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会出现一位管事成了成安王府的教书先生?更别提对方似乎还极为受成安王的重视!
“别的消息呢?”
她皱眉看向丫鬟,这丫鬟是自小跟在她身边的,必不可能说谎。
丫鬟悄悄看了她一眼,咬咬嘴唇似乎有些顾忌,但思忖后还是说了。
“别的,便是都说,这位傅公子与其夫人感情极为不错。傅夫人曾在街上差点被贼人掳走,谢公子为了报仇,直接带着人将整个贼人一伙给端了。”
这事儿在整个王府都传开了,毕竟谢云殊带着县令一起抓获贼人算是一件大功劳。
然而,赵云晴听到这个消息,脸色更加冷了一分。
她看上的男人,必不可能放过!
至于叶蓁,赵云晴从未放进眼中,在她看来对方只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普通人,哪里有资格与自己一个郡主比?
即便是庶女,她身上流淌着的也是皇家血脉,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与自己相提并论的。
与此同时,王府的另一方位。
“王爷,赵云晴那边果然派人偷偷打探傅公子的消息。”
管家低头将赵云晴贴身丫鬟的行踪说了个干净。
如今的成安王府可不像以往那般,尽是些其他势力派来的细作。
“嗯,不该知道的没让她们知道吧?”
赵高渂面色不变,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早在看到赵云晴的异状之时,他就预料到了对方的下一步行动,提前布置好了一切,
“有关傅公子与小世子的消息一分都没泄露出去,”
“嗯,你下去吧,继续让人盯着那些人。”
挥挥手,赵高渂将管家屏退。
他虽然没有想要争夺皇位的心思,可该有的提防之心从来不少。
对于这几个来庆贺生辰的庶子庶女,他从未掉以轻心,从进入岭南地界开始,就派人盯着了。
对于那几个野心极大的兄长,赵高渂向来不会轻视。
尤其是瑞贤王。
叶蓁二人回到院子里,前者就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径直往屋里冲。
叶蓁也不知道为何心中生气,但那股闷闷的感觉让她浑身难受,不愿意与谢云殊见面。
瞧见她直接跑人,谢云殊有些不知所措的愣了片刻,旋即进了自己房间。
很快,他又走了出来,走到叶蓁房间门口,伸手敲了敲。
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的叶蓁还在生着闷气,可她又不知道气从哪来,气得自己都莫名其妙。
听到敲门声之时,她抿紧嘴唇,还是开口让对方进来了。
在谢云殊进门之前,她又赶紧将被子叠好,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这个,送给你。”
走进屋中,谢云殊压根没注意到有些凌乱的床铺,反而微微低着头,将手中捏着的一个盒子递向叶蓁。
头一次收到来自他的礼物,叶蓁瞬间懵了,就连方才心中的那股闷气都消散了。
“这是什么?”
她轻声问了一句,旋即手中动作不停,打开了木盒。
一只光滑的银簪子正在盒子中间静静躺着,在簪子的顶端,是简单的龙凤样式,伴有数颗淡蓝色的宝石点缀。
看到簪子的第一眼,叶蓁就被它吸引住了。
这样漂亮的簪子,就是她之前去逛街也是未曾见到的。
“咳,我昨日去订购面具时恰好瞧见了这根簪子,想来你的首饰不多,便一并买下了。”
说这话时,谢云殊隐藏在黑发之中的耳根都泛红了。
他只字不提自己为了找到一根适合叶蓁的簪子,逛了多少家首饰铺子,经过多少次的对比。
反而故意说成自己是顺手买的,将心中的那点心思压了下去。
可不管是特意选购还是顺手买的,收到礼物的叶蓁都不由自主心生甜蜜之感,捏着盒子傻笑。
一股泛甜的气息充满了整个房间,就在气氛逐渐升温之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算了这样旖旎的气氛。
两人回过神,对视一眼后又立马交错开视线,脸上皆是飞上一片红霞。
只是一个带着面具,一个戴着面纱,都看不着。
此时屋中的第三个人,林彬,淡定的从自己屋子里走出来,去开门。
“咳咳,都这会儿了,谁能过来?”
眼下天色都黑了,整个王府都已经华灯初上,谁会这么急切的过来敲门?
等到两人结伴而出时,便看到门口只剩下了林彬一个人。
“谁啊?”
看到门口光秃秃的,叶蓁有些疑惑的看向林彬,自己就慢了一步,怎么连个人影都没瞅着?
在她身旁的谢云殊同样心存疑惑,将视线对准了林彬。
举起手亮出手中的物件,林彬解释道:
“是王府下人过来送了封信,说是傅如安派人送过来的。”
“傅如安?!”
另外两人惊讶地瞪大眼睛,同时去拿那封信。
当两人的手碰到时,又各自急速收回,仿佛触电了一般。
对视一眼,谢云殊轻咳一声,率先说道:
“你先看吧。”
叶蓁点点头,掩饰住脸上的羞涩之意,伸手拿了信件。
回到屋中,借着灯光将信件阅读一番后,她面带惊喜的将信纸递给谢云殊。
“傅公子说他已经到了城中,明日也会参加生辰宴会。”
叶蓁压根没想到傅如安也会参加宴会,前几日还寻思着再写一封信,与对方具体商量一下开设酒楼的事情呢。
只是岭南与江南隔得远,再加上交通不便,互相通信最少也得两三日的光景才能收到回信。
这下好了,傅如安亲自过来,她便能趁机与对方面谈。
不管是为了安置那些没被挑选进织布坊的姑娘,还是为了在成平洲县有自己的立身之本,开设酒楼一事都是势在必行的。
有傅如安这么一个极为有经验的合作伙伴协助,她将会极为轻松,至少不必如现在这般,为了开设织布坊事事都需要亲自处理。
“傅公子来了?”
谢云殊反而没有露出笑容,皱起眉,似乎有些不理解对方的这一操作。
看完整封信的内容后,他表情更加凝重。
叶蓁忽略了信中提到的一点,这一次前来参加成安王府宴会的不只是傅如安,还有他的大舅舅夏博瀚。
想来这一趟,傅如安只是个配角,真正的主角是这位当朝户部尚书。
“看来明日会有一场精彩的大戏可看了。”
放下信纸,谢云殊抿抿唇,神色深沉。
应当远在江南地区“养病”的户部尚书居然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岭南地区,甚至还是来参加成安王世子的生辰宴会。
就这么一个消息,估计会震惊朝野,引发京城以及其他三方王爷的注意。
毕竟夏博瀚代表的可不仅仅只是他头上的那顶官帽,而是整个江南地区的象征。
瑞贤王想拉拢江南地区一事,几乎是摆在台面上的事,可夏家不仅不接瑞贤王的示好,反倒是大老远跑到成安王这边示好,这岂不是引发其他人的怀疑吗?
谢云殊不明白夏博瀚此行的目的,暂时不能轻易做出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