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荷花翘着二郎腿,十指交叉,抱着膝盖,歪着头想了想说道:
“老李,这事我倒不这么看,心柔这闺女我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姑娘,嘴巴又甜。”
“姚大山脾气是臭,不过那有什么关系?”
“咱儿子娶的是姚心柔,又不是他姚大山。”
“将来是和姚心柔过日子。”
“他姚大山不好说话,咱们和他断绝来往就是了。”
“亲家和亲家之间断绝来往的多了去了。”
“而且心柔这孩子长得俊,和儿子般配。”
“将来生的大胖小子也好看。”
李让一听,很吃惊,他妈果然与众不同,是个明事理的。
自己早就铁了心要娶姚心柔,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反对,他也无所谓。
可是有自己亲妈的支持,好事一桩。
激动的一把抱住苗荷花道:
“我的好妈妈耶,你分析的真是太精辟了。”
“你放心,我呀,一定会把姚心柔娶到手。”
又转过头对梅菊花说道:
“梅婶,你说的也没错,咱们村是穷,姑娘都不愿意嫁到咱们村来,不过那是以前,从现在开始,有我李让在,事情就会不一样。”
“我先带头,把最漂亮的姑娘娶进咱们村,给咱们村提提气。到时候少不了梅婶帮我去提亲。”
梅菊花乐乐乐呵呵道:
“好好好,大侄子有这个心气,梅婶高兴还来不及。”
“没问题,跑腿的活呀,你就交给梅婶吧。”
“哎呀,不过这事的难度啊,跟爬喜马拉雅山差不多。”
“梅婶还是要多嘴,劝你一句,做人哪,要脚踏实地,实惠第一。”
李让站起身,薄唇一勾笑道:
“你们就等我好消息吧,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梅婶你多坐一会儿啊。”
说完,李让转身背起一个大布兜,兜里还有一条猪腿,面霜,白酒,一条大前门,一大袋零食,两双保暖鞋,两身秋衣秋裤,一条丝巾,都是给姚心柔买的。
李让背上布袋,身轻如燕,跑出家门。
苗荷花在后面大声问道:
“儿咂,你这是去哪儿?”
李让头也没回大声道:
“泡妞!”
人逢喜事精神爽。
李让脚步轻快,在七高八低的路上,健步如飞。
半个小时的路,十来分钟就到了。
白桦村有一座白桦林。
白桦村之所以比三泥村稍富裕一些,也正是因为他们有这座白桦林。
白桦的木材可供建筑,制作器具。
树皮可提桦油,叶子可作染料。
一身都是宝。
李让兴冲冲进了村子,一进村子才发现白桦村和三泥村不同之处。
同样是七八点钟。
白桦村的人都已经关门搂着媳妇睡觉去了。
屋子质量差的,连屋顶上的瓦片之间都传来乒乒乓乓的碰撞声。
而三泥村的人个个打光棍,吃好晚饭,光棍们无所事事。
尽管白天干了一天累活,可还是不愿早早睡觉。
没媳妇睡个球。
一个个躺在麦垛上yy。
想着东家的小媳妇,西家的小姑娘。
李让远远一瞧,姚心柔家亮着一盏蜡烛,人还没睡。
李让心里一喜,自己来的正是时候。
布袋里有一半东西是孝敬姚大山的。
这人将来是自己老丈人,不管怎么说,都要打好关系,得罪不得。
这个人在村里口碑不好,倔得像头驴,三大五粗,说话一副破锣嗓子。
也不知道姚心柔她妈妈得有多美,才能把心柔生的这么美。
可惜姚心柔她妈妈生二女儿时,难产死了。
姚大山有两个女儿。姚心柔和姚小柔。
姚小柔今年16岁。在县高中读书,和李让的妹妹是好闺蜜。
平时家里就姚大山和姚心柔两个人住。
越走近姚心柔家,李让内心越是激动。
掐指一算,距上一次和姚心柔见面,还是昨天中午,已经有整整30个小时没见到姚心柔了。
李让加快脚步,到了姚心柔家院子里。
姚心柔家的屋子,相比较其他人家的也破一些。
家里没有男丁,挣的工分少。
加上还要供读书的妹妹,家里的条件可想而知。
李让站在院子里朝屋里一张望。
姚心柔坐在饭桌边,正在低头纳鞋底。
桌上摆了一个竹篮,竹篮里是些针头线脑。
手指长的蜡烛,发出微弱的烛光,把姚心柔照得黄澄澄。
李让再次心动,啧啧啧,又美又贤惠,我真是太有福了。
看了约摸一分钟。
李让慢慢进屋。
“心柔。”
姚心柔抬头一看,竟是李让,惊的倒吸一口气。
一股热浪从体内往上涌,直扑面门。
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道:
“阿让哥,你...你怎么来了?”
李让把布袋子从肩上卸下,往旁边一放,上前两步,双手握住姚心柔的双手,声音带着磁性道:
“我来看看你,好久不见,我想死你了,大晚上的做针线活,也不怕伤了眼睛。”
姚心柔心头一热,刚要说什么,马上秀眉一拧。
绕过李让,将大门一关。
李让一看,这步骤他熟啊。
心道看来心柔虽然身处八十年代,思想倒是挺开放,我喜欢。
“阿浪哥,你大晚上的过来,万一碰到我爸,就糟了。”
“碰到你爸怎么了?”
“我爸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让薄唇勾笑。
“怕什么?我迟早要把你娶回家,这层窗户纸迟早要捅破。”
【ps:读者老爷不要误会,小作者指的窗户纸是指李让和未来老丈人面对面沟通结婚的事,并不是指其他窗户纸,这层窗户纸是正经的窗户纸。】
姚心柔心里高兴,但面上还是小嘴一翘说道:
“可是我爸不怎么喜欢你,这事儿,我觉得挺难的。”
说完,视线从李让的脸上移到别处。
李让头一歪,又把视线重新对上,柔声道:
“我娶的是你,又不是娶你爸,管他高兴不高兴。”
“他要是高兴,就乐乐呵呵嫁女儿。”
“他要是不高兴,就愁眉苦脸嫁女儿。”
“反正他这个女儿呀,我是娶定了,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止不了我娶你。”
姚心柔一听,两条秀眉微微隆起,努力抑制住内心的喜悦。
可喜悦这个东西,哪里是能抑制得住的?
就算嘴上不说,也会从眼睛里跳出来。
姚心柔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轻轻一眨眼,两颗珍珠般的泪水滚落到脸庞,凉凉的,哽咽说道:
“阿让哥,你对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