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浑身一怔,目光落在那散落在地上的水果,她瞬间明白什么。
“来人,快请医生过来!”
林早早闻声冲进来,看到这一幕顿时愣住。
“少奶奶……”
“在场所有人没有我的允许说也不准景园!”安若眼神冷厉地扫一眼在场的佣人,紧张地望着一脸难受的男人。
“沈骁行,你坚持一下,医生已经在路上了。”
男人嘴唇诡异地发紫,他微瞌着长睫,好看的黑曜石黯眸看到她脸上的担忧紧张,他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轻声安慰,“没事,我没事……”
安若看到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明明那么难受却反要过来安慰她,眼泪不争气的滴下来,她大声催促佣人唤来医生。
沈宅有私家医生,只不过是沈老爷子这边的人,沈骁行考虑过女孩怀孕期间离不开医嘱,搬来宅院时带了私家医生。
但是远水解不了进渴,沈骁行只觉得身体里像是钻进一只锋利的铁甲虫在啃咬心脏。
他额头筋脉凸起,疼的他又吐出一口鲜血!
安若急哭了,“沈骁行,你是不是很疼啊,你,你再等等,再等一下……”
“医生呢,快啊!快叫医生!”
男人握住她发抖的小手,布满青筋的掌背擦去嘴角鲜血,他淡笑着柔声安慰:“别着急,我没事……”
他忽然觉得头部一阵刺痛,剧烈的眩晕感蔓延来,还没等到医生赶到,他体力不支的倒在安若怀里。
窗外夜色浓稠,房间里鸦雀无声显得静谧极了。
医生摘下听诊器,小心翼翼的开口:“少奶奶,少爷他好像是中毒了……”
“那赶紧给他解毒!”
“可是少爷五脏六腑均无大碍,我查不出毒素来源,需要取血液做研究……”
安若皱起眉头,“什么时候能研究好,等你制作出解药他还有命活吗?”
医生自知惭愧,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
安若一着急,腹部又开始坠痛,她闭了闭眼迫使自己保持清醒。
她深吸一口气,沉声吩咐:“早早,你立刻去申城医院请何医生过来。记住,一定要悄悄的去,不要透露半点你家少爷中毒的事。”
林早早犹豫的看她一眼,安若知道她心中所想,“没事,沈骁行既然敢带我住进景园,一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林早早对她轻点了下头,临走前跟远在海景别墅的师哥发了信息,汇报现在的情况。
等她离开不过半个小时,匆忙赶到的韩冲看到床边坐着安若,她满脸担忧地握着男人的手。
“少奶奶。”
“你怎么回来了,小澈呢?”安若擦去脸上的泪。
“小舅爷有我师弟们暗中保护,不会有事。”韩冲收到林早早的信息不敢有一丝怠慢,立即取车赶回沈家老宅保护安若。
医生给床上病倦的男人服下保护心脉的药,暂时把毒素控制住,只是要彻底清除毒素还需要研究出解药。
安若留下两个贴身女佣在房间守着,自己则是冷着脸下楼,望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女佣。
她眼神凌厉,拿出少奶奶女主人的气势,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吓得佣人们全都战战兢兢地把头颅压低。
“我一直不主张暴力,也不喜欢拐弯抹角,希望今天下毒的人主动站出来,或许我还能念个自首的份上不追究。”
有人下毒一定是受人指使,不然这里佣人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对沈骁行下手,也没理由害他。
女佣低着头都不敢承认。
“就算你们不说我也能查到,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安若犀利的眼神在众人之间游走,试图从她们肢体上看出端倪。
“不承认是吧?”安若嘴角扯了一丝笑意,眼神忽然冷下来:“那好,剩下这些水果分给你们解解渴。”
“……”
女佣们相互看了看对方。
“谁要是敢不吃,那都不要活了。”
她话音刚落,身后保镖拔出手枪上膛。
女佣们见状连忙哭着求饶,整个客厅哀声一片。
何速一下车火急火燎的往屋里赶,一进门看到眼前这一幕,他顿时赞叹,不愧是沈骁行教出来的女人。
这才多久,手段和魄力都调教出来了。
安若看见何速,脸色变了变准备打招呼时,对方只是朝她点了下头匆忙上了二楼。
“少奶奶,找到了!”
这时保镖搜查到没使用完的毒药。
安若只是虚晃的炸一炸她们,主要靠保镖搜查佣人住处。
保镖一把揪起其中一位颤颤巍巍的女佣,粗鲁地扔到安若脚边。
安若嗓音暗冷,“说,谁指使你干的!?”
“少奶奶饶命,我是冤枉的,这不是我做的,我没有理由加害大少爷……”
安若伸手抬起她下颚,眼神充满威慑力:“既然没有理由,那么为什么在你抽屉里翻出了用剩下的毒药?”
“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安若忽然抬高声音:“拉出去,打!”
女佣眼看着保镖要上前拉自己出去,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是,是老太爷……”女佣跪在地上嗓音发颤,“他想要除掉大少爷,他……他觉得大少爷不受控制,想要杀了他恢复沈家往日的光景……”
安若听完心底发凉。
如果说沈骁行的出生是一场意外中的意外,他父亲不曾爱过,甚至恨他去死……这都抵不过一个被给过自己信念的人杀死!
不顾他意愿强行抓他回沈家认祖归宗的人是他,现在恐惧他势力想要除掉他以绝后患的人也是他。
以他们而言,沈骁行算是什么?
工具?
那至少还被拿在掌心,用的时候小心翼翼。
可面对他的只有谩骂,严厉,控制……
安若仰起头,把眼眶里的泪水狠狠逼回去。
他带人围住沈家迟迟不肯动手,是因为对这个看似严厉,心肠冰冷的祖父还是有一丝丝的心软的。
虽然特总是说时候没到,又不肯说他的计划,但她知道,他心软了。
哪怕他对他只有严厉,只有控制和利用,但至少在人人厌恶的时候唯一偏向他。
连亲生父亲都恨他入骨的人,怎么不奢求别人对他能好点呢?
“少奶奶……”保镖提醒她,“怎么处理?”
“先带下去。”安若单手覆在小腹,她微微咬牙,“严加看管!”
这件事,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