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柔洗完澡出来,岑奶奶笑眯眯地贴过来,“小柔啊,你有没有什么心仪的人?”
沈星柔先是一愣,轻抿着唇摇摇头。
“那……”岑奶奶有些不好意思,“你觉得我们家嘉嘉人怎么样?”
何速?
除了嘴巴臭一点,喜欢摆谱了点……
沈星柔笑着点头,“人挺好的。”
“真的?”岑奶奶心中一喜,“那我老婆子厚脸皮一次,给别人撮合那么多对姻缘,也想起自己孙子牵个红线。”
“……”
沈星柔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尴尬地笑了笑:“岑奶奶,我……我跟何医生就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这次遇上点麻烦,所以才来叨扰你们二老。”
“傻丫头,我老婆子眼睛可尖着呢。你们如果只是普通朋友的话,嘉嘉怎么会那么上心?”岑奶奶牵着她的手来到椅子边坐下。
“这孩子从小心气高,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骄傲,嘴毒。可这么多年不管是他爸妈还是我和他爷爷,任谁劝说都不肯找个心上人回来……眼看着年纪越来越大,真担心他会打一辈子光棍。”
“……”
“可自从你来了之后,他就像变个人似的,对你事事上心,也不埋怨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姑娘这么好过,要说他对你一点不喜欢我不信。”
沈星柔回想这几天何速对她们母女俩的照顾,确实细无巨细,任劳任怨的不像以前的他。
“不过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倘若你心里没有他,今夜就当我作为长辈给你开了个玩笑。”岑奶奶笑着拍拍她的手,眼神深深地盯着她,“我早年有过一任丈夫,撇下个女儿……你长得很像她,看到你总会忍不住想对你好。”
沈星柔回握住她的手,“抱歉岑奶奶,提到你伤心事……”
“不打紧,陈年往事总要拿出来晒一晒,我跟你投缘,便觉得这些事说出来心里好受点。”岑奶奶满眼喜爱地望着她,“没事,你要是对他没那心思,也一样能喊我奶奶。再说,我那孙子几斤几两自己也清楚,他这辈子算是要老光棍了。”
沈星柔被她故意逗笑。
深夜。
沈星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岑奶奶的话一遍遍回荡……
她真的对何速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好多人问过她这个问题。
可她从没有正面回答过,心里更是不知道怎么这股奇特的感觉是什么?
她有时候很讨厌他,有时候见到他却又很高兴,遇到危险时也会率先想到他……
别人不知道,其实她心里也喜欢和他斗嘴。
睡不着的沈星柔穿上外套,蹑手蹑脚出房间,小心翼翼关上门后来到院子里。
乡下开春的夜晚风还有点冷,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抬头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
以前生活在申城的时候怎么没见过这么美的夜色,现在静下心在乡下欣赏,也别有一番蕴意。
“这么晚不睡觉,脑子抽风了出来晒月光浴?”
这极其招人厌烦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沈星柔扭头看他,男人一身简约风格睡衣,披着件外套靠墙抽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那拽拽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揍他一顿!
何速扔掉剩下半根香烟,抬腿狠狠辗灭,双手环胸定定地看她,“傻了?还是在梦游?”
看她一直盯着自己,何速误以为她梦游。说着便迈着长腿往这边来。
沈星柔呆呆地看向趁着月色而来的男人,他双肩镀上一层柔光,柔美的侧脸携着几分邪气,倒真的让人小鹿乱跳……
在她分神间,何速已经来到面前,一股清冽的木质香,是他钟爱的男士香水,也是为了掩盖身上消毒水味。
他抬手摸了摸她额头,沈星柔触着指尖冰凉,惊得立即回过神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什、什么一副做贼心虚?”沈星柔别开脸不去看他,“你干嘛不睡觉,大晚上瞎跑出来……”
“你倒是好意思质问我?”何速歪头看看她,“你晚上不睡觉出来瞎跑,不会是在做什么坏事吧?”
“……哪有!”
何速嘴角勾了勾:“睡不着?”
“不是……”沈星柔急忙扯个慌:“我只是想上厕所。”
男人往厕所方向看了看,“一个人害怕?”
乡下四合院里的厕所在屋外,不比城市里方便。刚开始来的时候沈星柔一个人的确害怕,可因为不好意思说,硬着头皮去几次也就习惯了。
“我陪你去。”语罢,他率先走在前面。
沈星柔跟在他身后,倒是也想上一趟厕所,有他陪着自己胆子大了不少。
“里面我就不用进去了吧?”他靠在旁边一脸坏笑。
“……不用。”沈星柔脸颊一烫,疾步跑进厕所。
何速抬头看了看太空,今晚确实美,点点繁星像是镶嵌的碎钻,要是再暖和点,能躺在摇椅上慢慢欣赏。
不大会儿,沈星柔低着头从厕所出来。
“解决好了?”
“嗯。”
“时候不早了,回屋睡觉。”何速直起身要走。
“何速!”
男人顿住脚步,扭头看她:“有事?”
“我……”
就在沈星柔想张口问他是否心里喜欢自己,虽然这句话很难说出口,但难得今夜无眠趁着这股子冲动死就死吧!
可是千算万算没想到他手机响了。
何速从外套兜里掏出手机,仅看一眼来电显示,他抿唇道:“我去接个电话,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看着他着急的背影,沈星柔只好把话吞进肚子里。算了,一切随缘吧!
何速回到自己屋里,合上门这才接听。
“深更半夜打电话,你倒是想的出来!”
“事出紧急。”男人靠着栏杆,眺望远处瞿城夜色,单手握着手机沉声道:“顾朝被抓了。”
“什么?!”何速蹙起浓眉,“被霍今宴抓了?”
“嗯。现在整个申城快要成了他囊中之物,只怕短时间内回不去。你们现在如何?”
“放心吧,已经安顿好她们母女俩,在我老家乡下,很安全。”
“麻烦你多照顾,等一有通知再联系。”
“总这么躲下去不是办法,严睿不是死了吗?难道还没有人能制止他?”
男人深邃的眼眸低垂:“死了一个严睿,又有一股势力在暗中推波助澜。这件事涉及的人太多,贸然拉开战争我没有胜算,只有先暂时躲避找机会下手。”
太冲动的话,他担心安若会有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