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泽骑着战马,走在人群的最前方。
此时此刻的他,意气风发。
身上穿着的是英国公流传下来的铠甲,这铠甲是当年永乐大帝赏赐给第一代英国公的。
这身铠甲代表了英国公的门面,尽管已经时隔多年,可这铠甲依然明光瓦亮。
张世泽双手死死地握着马缰绳,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在他的身后,是六万大军。在明面上,他手中的兵力占据优势。
大部分情况下,只要占据兵力优势,那么战事很有可能就会胜利。这是从古到今流传下来的基本定律,当然了,极个别情况除外。
张世泽并不认为那种极个别情况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看着前方,策动着胯下战马缓缓向前。
“传令下去,杀一个人,赏银五两,赏赐粮食五十斤!”张世泽看向跟在自己身旁的侍卫,大声喊道。
为了自己手中的利益,张世泽已经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这次他要和崇祯掰掰手腕,他宁可将自己的家产全部分出去,全部当做赏赐,都不愿意用在国事上。
张世泽的目光渐冷,他只觉得现在他手握大权,执掌生杀。
身后的兵马脚步如林,虽然杂乱,但气势在那里,毕竟那是六万人。
崇祯依旧坐在宫门前,他静静地看着前方,他看着前面那如同潮水一样的人群,脸上没有任何的担忧。
在崇祯看来,前面那些人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历史上的他们,连李自成这些流贼都打不过,更别说其他。
“所有人,列阵,迎敌!”崇祯大手一挥,声音冷厉的说道。
身旁的传令兵,急忙将崇祯的命令传递了下去。
皇宫门口的这些黑甲士兵开始排兵布阵,皇宫前面的这些黑甲士兵,一共有一万九千五百人。
他们的速度很快,短短的时间当中就已经列阵完成。
列阵在之前已经训练了很长时间,这些黑甲士兵速度自然很快。
总共组成了三道防线,每道防线上的士兵都严阵以待。
最外面的那道防线上,手持大盾的盾兵,将手中的盾牌稳稳的安放在地面上,身后的士兵将长矛架在了大盾上面。
拿着腰刀的士兵位于防线的两侧,时刻准备进攻。
张世泽的命令终于被传递了下去,等他的命令传遍所有人之后,这六万人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
当兵打仗吃皇粮,为的就是赏银,为的就是当官。这是千古以来从来没有改变的定律,在金钱的刺激之下,张世泽率领的那些乌合之众,士气也来到了最顶峰。
崇祯将这些欢呼声听在耳中,没有任何在意,甚至连脸色都没有改变。
这些黑甲士兵也是一样,他们在看向张世泽麾下的那些士兵时,脸上满是讥讽。
张世泽的速度开始减慢,此时他距离黑甲士兵布置的第一道防线已经不足五百米。
张世泽停了下来,他抽出了腰间那把祖传的腰刀,斜指向天空,脸色一凛,怒声大喊:“清君侧,保家卫国,就在今日!众将士,杀!!!”
话音落下,身后以及两旁的士兵朝着前方冲去。
这些士兵在冲锋的时候毫无章法,他们手中的武器也各种各样,有腰刀有长矛,还有一些士兵手中甚至没有这些东西,拿着菜刀又或者棍棒。
张世泽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武器武装这些士兵?也仅仅只有那些京营士兵才能拿到腰刀或者长矛,而且大部分还都有锈迹。
不过张世泽并不担心这些,因为他手中的兵力占据绝对优势。
以六万对两万,怎么看,怎么都是绝对优势。
朱纯臣骑着战马来到了张世泽的身旁,两侧的士兵不停的从两人身旁跑过,带着阵阵风声。
朱纯臣带着笑容,他看着朝着前面冲去的士兵,笑着说道:“这次应该能成功吧,咱们有六万多人!”
张世泽一脸轻蔑:“咱们陛下有两万人,可这两万人,又如何能是我这六万多人的对手呢?”
张世泽说完话,静静的向前方看去。
崇祯稳坐如钟,他看着前方朝着这边冲过来的士兵,脸上多了不少讥讽:“毫无章法的冲锋,只是在送死罢了!”
摇了摇头,不再说话,静观其变。
“准备,迎敌!”
第一道防线上,各个百户官看着朝着这边冲过来的京营人马,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第一道防线上的士兵,要么死死的握住手中的长矛,要么死死的握住手中的盾牌,严阵以待。
短短的五百米,很快便被那些京营士兵冲过。
双方终于碰撞在了一起。
黑色的大盾形成黑色的长城,京营士兵人数虽然多,虽然他们跑得快,虽然他们的撞击力也很强,可冲在最前面的那些士兵碰撞在大盾上的时候,由不得他们,身体猛然止住,无法再前进一步。
手持大盾的黑甲士兵,使足全身的力气,死死的控制着大盾,不让外面的那些京营士兵冲进来。
如果冲过来的是骑兵,那么这些大盾就算再厚重,也会被冲破几个。
不过是一些肉体凡胎的普通士兵,尽管他们的冲击力很大,又怎么能比得上战马呢?
“陛下令,杀无赦,一个不留!”
一个百户官眼睛猩红,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手中的长矛猛然往前戳去。
长矛透过大盾的缝隙,直接戳在了一个京营士兵的身上。
他脸上的狂热在瞬间消失,呆呆的看着插在自己胸膛的黑色长矛,眼神开始涣散,伤口处的鲜血开始飞溅。
百户官猛然将长矛抽出,这个京营士兵身体软弱无力。
可此时,他的尸体并没有倒下去。
因为后续的人将他挤在了盾牌上,让他和盾牌死死的贴在了一起,根本没有办法下来。
大盾后面的黑甲士兵,手中的长矛就像是装了发动机一样,不停的往前戳刺,抽出,戳刺,抽出。
扑哧扑哧的入肉声音不停的响起,鲜血开始在地上汇集。冲锋在前的这些京营士兵,在短短的一瞬之间死伤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