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营士兵的冲锋势头被这些大盾阻止,这些京营士兵迈着矫健的步伐,奋力的往前冲锋着。
他们幻想着他们能够冲破这些黑色的长城,幻想着他们能够将张世泽的赏赐拿在手中。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冲锋在前的士兵被黑色的大盾阻止,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长矛就戳在了他们的身上。
京营早已经糜烂的不成样子,这些士兵手中的武器破败不已,身上大部分都没有铠甲,有铠甲的也只是少部分,而且这些铠甲看起来也破破烂烂的,根本没有任何防御力。
长矛是用精钢打造的,锋利的厉害,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扎进这些京营士兵的胸膛。
一扎一个血口,一扎一个血口。短短的一刻钟,第一道防线前面就摆下了成百上千具尸体。
要是往常,想要杀这么多的人,所要消耗的时间很长,可现在,这些精英士兵聚集在一起,胡乱的往前扎就能扎中,根本不用担心扎不中人。
京营士兵挥舞着手中的腰刀,朝着大盾砍去,他们希望能够将这黑色的大盾砍开,可刀砍在大盾上,火星子直冒,除了在大盾上升腾起一些火星子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一个黑甲士兵,握着手中的长矛,狠狠的往前戳去。
只是他这一戳,长矛上反馈回来的力道有些不太对劲。
就好像是戳在死物上一样,没有任何特殊的力道反馈回来。
这个黑甲士兵再次戳了几下,依旧是这个结果。
他透过大盾的缝隙往外看去,只见一个京营士兵趴在大盾上,胸膛都已经被扎烂了,可还是没有倒下。八壹中文網
身后冲过来的京营士兵,挤的这个死去的士兵没有办法下去。
这个黑甲士兵见此,也顾不上那么多,调整了一下手中长矛的方向,再次往前戳去。
旁边一个正在努力劈砍大盾的京营士兵,只觉得自己胸膛一凉,最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最后的知觉。
第一道防线上,这样的场景,一幕又一幕的升起。
这哪里是在打仗,这根本就是一场屠杀。
刚开始的时候,京营士兵还能够凭借着一身血勇往前冲锋,可当残酷无情的杀戮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时,那股血涌瞬间被死亡的威胁击溃击散。
冲锋在前的京营士兵开始惊慌失措的逃窜,可四周都是人,身后左右全部都是人,他们根本没有办法逃出去。
后面的京营士兵还在不停的往前拥挤,这让前面的这些京营士兵开始崩溃。
他们疯狂的大喊大叫,或者在咒骂后面的人,又或者在求饶。
只不过,他们说的这些话并不重要,因为死亡才是他们最终的结局。
崇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脸的轻松,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可惜,现在没有火铳和弓箭,不然的话,前面的京营士兵只会死得更快。
虽然没有这些东西,可问题也不大。
张世泽脸上的兴奋开始消失,张世泽根本就不会打仗,他只是顶了一个英国公的名头而已。
哪个会打仗的将领会将自己手中的所有兵马,全部一股脑的扔出去?而且还是在对方已经摆好了防御阵仗之时。
这是最蠢的办法,因为这种战法,顾头不顾尾。
前面攻击受到阻碍,中间的人根本冲不上去支援,后面的人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会慢慢的往前拥挤。
如此一来,只会自乱阵脚。
如果不是因为人数太多,后面的人看不到前面的情况,恐怕前面的那些士兵早就逃命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也正是因为后面的士兵不停的往前拥挤,所以张世泽的这些士兵才没有崩溃。
不过,崩溃已经成了注定,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张世泽哪里明白这些?他看着前面的京营士兵,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还没有冲进去?不过两万人马而已,为什么还会这样?这不正常啊!”
虽然张世泽骑在战马上,可他依旧看不清最前方的真实情况,只能无力的期待。
“重甲步兵的防御力以及杀伤力确实巨大,可也不过两万人,就算重甲步兵再怎么强悍,也打不过我的六万人马啊!”
张世泽想不明白,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此时,第一道防线上的士兵开始后撤。他们并不是打不过,只是从开战到现在,他们的体力消耗巨大,现在的他们要撤到后方,恢复体力。
如果说是普通的军队,根本就不敢做出这样的决定。因为稍有不慎,就会引来兵败。
崇祯的这些黑甲士兵不同,虽然他们训练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但他们的训练内容是崇祯从后世搬运过来的。
充足的训练以及有营养的粮食,第一道防线上的士兵井然有序的后撤,第二道防线上的士兵,井然有序的顶上。
很快,第一道防线和第二道防线上的士兵完成了轮换。
第一道防线上的黑甲士兵在后撤的时候,那些被挤在盾牌上的尸体纷纷落了下来。
前面一空,后面那些拥挤的京营士兵迅速的往前涌去,就在他们认为这是黑甲士兵溃败的时候,一堵长城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又是一场疯狂的杀戮,钢铁搅和着鲜血,搅和着肉体,不停地往地面上挥洒。
终于,前面的这些士兵顶不住了,他们歇斯底里地往后逃去。
他们后面的那些士兵将他们往前挤去,他们害怕和黑甲士兵交手,手中的腰刀竟然向自己的战友砍去。
他们此时只想逃命,凡是阻挡他们的人,都是他们的敌人。
内乱开始了,而且还在不断的扩散。
多米诺效应之下,这六万人马迅速崩溃。
如同潮水而来,又如同潮水而去。
这些逃命的京营士兵,恨不得自己有四条腿,他们就像是疯了一样,往后面奔逃。
最后面的张世泽呆住了,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睛揉了又揉,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