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同(1 / 1)

26.

卓勤是太子的人,代表的也就是太子的意思,这一声太子妃叫出来,也就告诉了别人东宫的态度。

曲声被这句话砸的头脑发蒙,知道旁边的人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胳膊,她才反应过神来。

锦沅似乎没觉出什么不自在,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旁的情绪,就那样一眨不眨地盯着曲声,直把人看的心中发虚。

曲声知道,她这是在等自己的表态,心中就算再不情愿,她也只得低头,谁叫人家攀上高枝了呢。

“是我说话不妥当。”曲声勉强挤出一个笑来,“还望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锦沅却没理她,只低头看了看缩在自己身后的曲泊,然后才道:“和我说有什么用?二小姐,被你欺负的又不是我。”

这话意思很明显,她就是要曲声道歉,而且是向曲泊道歉。

曲声咬住嘴唇里的嫩肉,心里是一百二十万分的不甘心。

让她向曲泊这小混账道歉又是凭什么,她们宁王府分明是如今仅剩的亲王府,正经是皇家曲姓,是皇亲国戚,若是循祖制的话,她才该是被封为郡主的那一个。

可是现在呢,她不仅被一个藩王之女压在脚底,还要向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道歉,又是凭什么?

若是没有曲泊,皇上哪会疏远宁王府,其他人也不至于来拜高踩低!

锦沅一眼就看出了,曲声是心里不甘心、不情愿,因此她也没有废话,直接递给了站在一旁的卓勤一个眼神:“既然二小姐不会道歉,便去帮帮她。”

卓勤二话不说便应下,大步一迈就能握住曲声的胳膊。

旁边的人一开始只以为锦沅是在强撑声势,没想到卓勤竟真敢动手。有人慌了神,有人却很有眼力见的挡在曲声前头:“郡主!你可别忘了,咱们二小姐可是正经皇室,你,你敢对她动粗?!”

这话实在过于愚蠢,锦沅睨她一眼,将方才曲声的话原样奉回:“就算真的要巴结皇室,也该多动动脑子,一个妃妾的庶女也值得你今日帮她说话,可别到了最后——”

“得不偿失。”

最后四个字说的极轻,可却每一个字都敲进了人心里。

锦沅已经不光是渝南王府的郡主了,更是未来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更何况,锦沅的性子京中还有谁不知道,张扬又任性,向来没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一想到这,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卓勤像拖尸体一样把曲声拖过来,然后死死钳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动弹,手上一用力,曲声便要尖叫出声。

有宁王府的护卫听见声音闯过来,却在见到锦沅之后又停住脚步。

曲声耐不住痛,不得已弯下高贵的头颅,声音都扭曲得变了调:“我……是我不对,大公子,我不该推你。”

曲泊似乎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他瑟缩地躲了一下,却被锦沅拽出来,拉到自己身前。

在曲声哆哆嗦嗦的声音中,锦沅神情丝毫未变,她半弯下腰,一手握着曲泊的肩膀,一手指着曲声,说:“要记得,你身上流的是最尊贵的血,你的父亲和兄长都是世上最厉害的人,不要害怕,没人能欺负你,知道吗?”

曲泊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傻傻地点了点头。

锦沅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叫人带你去换件干净的衣裳吧,宴会也该开席了。”

这话一出,自然有机灵的侍女带曲泊回了院子,锦沅站直身子,淡淡道:“走吧,的确是该入席了。”

她这话是和卓勤说的,卓勤闻言终于松开手,同所有护卫一般,跟在锦沅的身后护送她离开。

*

今日席上来的人不算多,宁王妃却也十分讲究的将宾客分为了男客和女眷,锦沅到了女眷所在的院子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差不多齐了。

她几乎是最后几个到的,除了她阿娘的眼神里稍带了些担忧和嗔怪,其他的人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几乎都是跟在她后面的卓勤。

院子里面都是女眷,卓勤自己不方便跟进来,但他并未离开,在锦沅进院后便守在了院门口。

在座的都不是没有见识的乡野村妇,常年跟在太子殿下身边的卓护卫又会有谁不识得呢,并且卓勤身上还有三品官职在身,这官衔就能压住不少的人。

宴上自然是给锦沅留了席的,且就是在宁王妃身边的首位,另一边坐着柳画屏,连几个郡王妃都是被排到了锦沅的下首。

不少人起身向锦沅行礼问安,她面上衔着笑,十分得体的一一回礼,最后她坐在了上首席,一切都是那样理所当然。

虽说赐婚的圣旨已经颁下来有些日子了,可毕竟是给锦沅赐婚,世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受。可就在今日宴上,因为一个座序排位的问题,终于有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锦沅是太子妃了,地位比别人都高了一等。

就在年初,锦沅才当着皇上的面拒绝了四皇子曲淮,当时不少人想的都是,虽说四皇子默默无闻,可毕竟是位皇子,以后封了王,她便是正经的亲王妃,这等天赐的好事,她却敢拒绝,真是不知好歹。

后来四皇子封王,不少人都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等着锦沅后悔,可她就想全然不记得还有这回事一样,入宫参宴,自在的很。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四皇子封王之事没过去一个月,他便因事惹怒了皇上,被重罚在凉王府中,彻底失去了圣宠。

而最优秀的太子,却在凉王出事之后很快传出将要订婚之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锦沅几次在宴上、在宫里和曲游单独见面的事难免被传出去,众人便以为锦沅是得了消息,又要来染指太子,可谁都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

可世事难料,他们觉得最不可能的事反而是最可能的,就在渝南王府陷入风波的那一日,皇上竟然那样突然地下了赐婚旨意,不是善文公主、不是任何一个他们猜过的贵女,自然也不是他们自己。

是锦沅。

她曾拒绝过四皇子,却没有被皇室厌弃。

最终仍是走到了所有人无法仰望的位置上。

可即便是明白这太子妃的位置不是谁都能肖想的,可在看见锦沅那样理所当然的接受了新的身份后,还是有人心里不舒服。

甚至有许多沉不住气的年轻贵女在饭桌上频频去瞟锦沅。

锦沅看上去面不改色,实际上是给宁王妃面子,她心里早就不耐烦了,因此在宴后几乎没有半分停留,只和她阿娘打了一声招呼便先行离开了。

她本意是想到马车上等她阿娘的,却不想在将要出王府的时候,却遇上了一个没想到的人。

“启蕴郡主。”那人叫她。

锦沅不由自主地顿住脚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过去,几乎要认不出他是谁。

那人自我介绍,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在下唐修齐。”

原来是他。锦沅回身去看,发现他今日的打扮与之前在酒楼里全然不同,那日见他,他更像是一个潇洒江湖的剑客。

今日却穿着锦衣华服,一看便是一位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那日回去后,锦沅也曾想着派人去打一下“唐修齐”这个名字,可后来事情一忙,她竟全然忘了,今日再见,他竟已知道了她的身份。

锦沅走过去,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一般,用的是熟络的语气:“唐兄。你既已知道我是谁,那也该告知n你的身份,这样才公平。”

唐修齐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会派人去查。”

锦沅没说什么,只诚实地摇了摇头。

唐修齐失笑,他也没有半分隐藏自己身份的意思,大大方方道:“京中姓唐的不算多,我恰好就是你知道的那一个。”

见锦沅诧异地瞪大了一双眼睛,唐修齐接着道:“就是你想的那样,唐轻竹是我妹妹。”

其实,锦沅也不是没想过他是谁,可就算是有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她也很快打消掉,不为别的,只因为唐修齐和唐轻竹这两人的性子,怎么看都不像一家人。

锦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唐修齐见她这模样倒有些好笑,他也没有特意辩解什么,只道:“唐轻竹自幼性格就是如此,别和她一般计较,若是哪里让你不高兴,我代她替你道歉。”

她和唐轻竹的恩怨已过去许久,锦沅根本不在意,可说到这,她又想起什么似的,迟疑了一会儿才道:“那……你……”

她没问出口,倒是唐修齐知道她是要问什么,主动接话道:“我有两个妹妹,一个是轻竹,一个就是上次和你说的那个。”

毕竟是已逝之人,锦沅怕惹得他伤心,不知说什么,两人间的气氛就此沉默下去。

而站在不远处的卓勤却有些心急,他一开始还以为两人不过是再见面寒暄两句,却没想到竟还这样长谈起来,眼见已过去了有一刻钟,两个人宁肯沉默僵持着也没人说一句告辞。

眼见时辰不早了,卓勤只得走过去催,锦沅这才反应过来,朝唐修齐一笑,抱歉离开。

出府的路上她始终半垂着头沉默,连自己走错了路都不知道,直到她停在一个陌生的马车前,她才发现这并不是渝南王府的马车。

卓勤怎么带的路。锦沅在心里难免要抱怨两句。

却没想到,下一刻,车帘被人掀开,曲游穿着一身常服坐在马车里,衣容整齐,面上带笑。

“走吧,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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