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佳丽约摸着刘淑英的预产期差不多到了,抽时间回了趟家,她想着,家里没有其他女人,如果真有什么事,有她在或许会方便些。
刘淑英的肚子已经大到走路需要人扶的地步,魏佳丽见过女人怀孕的样子,但像刘淑英这种程度的肚子,倒真没见过。
她笑说:“嫂子,你这不会是怀的两个吧,你这肚子可比别人大不少呢。”
刘淑英难受的不能行,没心情开玩笑,她说:“你们家有双胞胎基因吗,反正我娘家那边是没有,我听说啊,这个怀双胞胎是需要基因遗传的。”
魏佳丽:“那也不一定啊,万事总得有个头儿不是。”
刘淑英一直“诶哟诶哟”的哼唧着,让魏佳丽都有点害怕了,她之前见过的孕妇可没这么难受的。
她说:“嫂子,你这日子也差不多到了,不行咱去医院让医生瞧瞧吧,我看你挺难受的。”
刘淑英是个抠搜的人,让她花钱就等同于拿刀子割她肉,她说:“你啊,就是书读的太多,讲究也多。我们女人生孩子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干嘛要去医院花那冤枉钱。”
魏佳丽:“可你,这不是难受吗,按说,怀孕是不影响正常生活的,你这已经痛苦的跟生病似的了。”
刘淑英斥道:“丽丽,我这马上就要临盆了,你能不能盼我点儿好哇,你看你说这话,咋听咋不舒服。”
魏佳丽见她听不进去,也只能放弃,就说:“那行,那我扶你上床躺会儿总行了吧。”
魏佳丽将人扶到床上,然后说:“嫂子,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买点儿,这次回来赶车时间急,在县里没顾上买。”
刘淑英哼唧着说:“我啥也不想吃,就是感觉肚子坠的慌,让我先躺会儿吧。”
魏佳丽出去时帮刘淑英带上房门,虽然刘淑英说没啥想吃的,但魏佳丽还是准备去村里代销点买点儿,嫂子不吃,老爹也可以吃的。
村里的代销点在大队部旁边,魏佳丽去那里时,在路上碰到支书魏世发,她打招呼说:“大爹,在忙呢。”
魏世发刚开始没发现是她,抬眼仔细瞅了下才认出来,他说:“呀,丽丫头啊,你啥时候回来的,好久没见你了呢。”
魏佳丽笑说:“我今天才回来,是的,我回来不多,偶尔回家待的时间也短,我也好久没见你了。”
看到魏世发走路匆忙,魏佳丽又问:“你这是要去干什么吗大爹?”
魏世发说:“嗯,你嫂子娘家那湾的一个塘漏水了,我找人拉点土去修补一下。”
魏佳丽笑说:“哦,那你去忙,我去代销点买点东西就回去了。”
魏佳丽买完东西往回走,才到家门口,就听到院子里刘淑英的叫喊声,“啊,来人啊,救命啊,疼死我了......”
魏佳丽赶紧冲进去,打开刘淑英房屋门,看到她正捂着肚子疼的满头是汗。
魏佳丽连忙说:“嫂子,你这是要生了吧,等着啊,我去叫人。”
说着就往外跑,刘淑英已经疼的快要昏死过去,她有气无力的说:“叫产婆就行了,叫产婆。”
魏佳丽说:“好。”一阵风似的人已经冲出院子。
可她一姑娘家并不晓得去哪里找产婆,但她听说,年纪大的生过孩子的好像都能接生。
魏佳丽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跑到大爹家,进门就喊:“大妈在吗,大妈,我嫂子要生了,快去看看呀。”
陈芳芳刚好在家,她听到喊声,赶紧答应道:“在呢在呢。”说话的同时人已经往外走了。
魏佳丽拉着陈芳芳边跑边问:“大妈啊,我嫂子情况不太对啊,她疼的满头是汗,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呀。”
陈芳芳说:“能有什么问题,生孩子哪有不疼的,而且她这是第一胎,生起来费劲些吧都是正常的。”
魏佳丽还是有些担心,她说:“我之前听湾里人说,你们那代人好多直接将孩子生在地沟山上的,那应该没这么吓人的吧。”
陈芳芳笑说:“可不是么,现在的人啊,生活条件好了些,能吃饱饭了,都变得金贵了,一点疼痛便跟要命似的嚎叫。”
魏佳丽:“不是啊大妈,我嫂子那样子,看起来真的挺严重的,都有点儿奄奄一息的感觉。诶呀,你快点,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跑到家里,魏佳丽一推开门便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她走过去床边,一把掀开被子。
“啊!”魏佳丽大叫道,“好多血,嫂子,你怎么样了,大妈你赶紧看看啊。”
刘淑英已经没有力气了,她说:“丽丽,你,我觉得我不行了,我真的要死了,孩子出,出不来。”
陈芳芳说:“佳明媳妇儿,你瞎说啥呢,谁生孩子不流点血那叫生孩子么,听我的,使劲儿,就像拉大便一样往下使劲。”
说完又吩咐魏佳丽说:“你去找来干净的洋布和剪子,然后去厨屋烧一锅开水,多烧点儿啊。”
魏佳丽连说:“好好好。”
魏佳丽跑去厨屋烧水,灶台里火点着之后,她听见刘淑英断断续续虚弱的叫唤声不时传来。
魏佳丽还是不放心,她又跑出去找来隔壁家婶子帮忙烧水,然后又叫人帮忙去喊魏佳明和魏世友。
安排完这些,魏佳丽拔脚往刘淑英娘家湾里跑,她一口气跑到刘淑英她妈湾里正在修的那个塘边,找到魏世发。
气喘吁吁的说:“大爹,我嫂子好像难产了,能不能用一下你们拉土的拖拉机送她去医院啊,人命关天咧,拜托了。”
这事情哪还容得了半点犹豫,魏世发直接喊话:“土先别拉了,走,去大洼湾拉人去卫生院。”
魏世发说完,又对魏佳丽说:“丽丫头,走,咱坐拖拉机一起回去,我看你是跑着过来的吧。”
魏佳丽还没缓过气,连话都说不利索,只点点头说出一个:“好!”
坐上拖拉机,魏佳丽朝旁边围观的人说:“各位,麻烦你们谁去通知一下刘三根家好吗,就说他闺女要生了。”
拖拉机在一阵嘟嘟声中离去,魏佳丽坐在车斗里,吹着11月的冷风,居然还出了一身汗。
魏世发看出她的担心,安慰说:“丽丫头啊,没事的,你嫂子平日里身体挺好的,这生孩子对于她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魏佳丽:“希望如此吧大爹,但不管怎样,我觉得还是去医院比较放心,家里那些接生的可是没有任何应急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