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好赖的东西,你还敢顶嘴!”啪啪又是两巴掌,女人的叫闹嚎哭在院子里回响。
马家长媳叹了一口气,无奈摇头。
这是何苦呢!
二弟妹眼皮子真浅,跟刚出生的小姑子有什么好眼红的,也不想想爹娘盼了姑娘多少年,疼着点小妹是人之常情,何况小妹长得那般玉雪可爱,她一个大人怎好意思同一个奶娃娃分个上下的?
吃过饭,秀才身的马老大一身长袍同媳妇商量了一下,两人来到爹娘房间。
“娘,这是我前些日子给人题词得的赏,儿子观它与妹妹相称,您帮妹妹收着以后做嫁妆。”
蓝色手帕展开,一颗莹白珍珠团在里头。
马家老两口均是讶异。
珍珠在他们庄户人家可是稀罕物,就连村中最富贵的人家都没有。
“我瞧瞧!”马老婆子这辈子还未曾摸过这等金贵物,就想把玩一下。
帕子凑近,谁知一只小手竟先她一步抓在了手里,躺着的奶娃娃嘴里吐着泡泡。
“嘿呦,看来咱们家小闺女喜欢珍珠呀!”
小九睁着黝黑水灵的眼睛,灵活地看过来看过去。
小表情像是能听懂他们说话。
“这个机灵劲儿,不愧是我马家的女儿。”
老爷子乐呵呵,转头对老大两口子说:“你们有心了。”这份情他会替女儿记着。
“妹妹喜欢便好。”马老大眼尖的发觉孩子看过来,乐了:“方才妹妹冲我笑呢!”
对上小娃娃研究的高举珠子往眼前凑的动作,马长贵笑得满脸开花。
“你看她喜欢的劲儿,这般大点儿竟然也知晓什么是好东西。”
老婆子把小九的手拿远,怕珠子落她嘴里去。打趣说:“你还能认识珍珠不成?”
小九不满地呜呼叫。
你们才不认识,这不是什么珍珠,这是灵珠!哪是凡俗物能比的。
真是不识货!
不过正好便宜了她。
小手扬起抓了下,感受到里面充沛的灵力,再也忍不住的,将灵珠吸收进了体内。
视线一直没离开过的马老婆子吓了一大跳,抓住小手扒开翻来覆去的看,可那珠子就是消失没影了。
“老头子,你看没看见?”她的嘴唇哆嗦起来。
没有得到回应,哪知道抬头一看,不止马长贵老大两口子均立在床边看傻了眼。
这好生生的珠子,凭空不见了,是个人都觉得诡异。何况床上这个还是个不知事的奶娃娃。
结合今日出现的异常,马长贵怀疑道:“你们说咱们闺女是不是会仙术,将珍珠给变没了?”
马老婆子怔怔的还有一点不愿意相信,她更觉着她是眼花了。
马长贵也不死心,没谁愿意接受自家儿女与常人不同。
“会不会是落在地上了?”马老大一提醒,几人都低头找。
他们在床边凳子下找了一圈,床榻上被子褥子枕头下,全部没有放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再看一眼睡得熟还笑眼眯眯的小娃娃,怀疑人生的缓慢接受现实。
马老大碾着手指,那里还有之前拿珍珠的触感,帕子仍在,他绝不相信自己进来是空着手的。
许是自家妹妹有什么通天本领,早上钓鱼打猎的事他仍觉着透着一股子诡异感。
马家长媳同样内心震荡,久久不能平静,她小时候没少听长辈们说神鬼故事,他们家这个小姑子,怎么看都和那些大能人,有着某些相似之处。
是不是,以后接触多了自会知晓。反正这个小姑子,她是要加倍的对她好的。
“不管是什么情况,今日的事都烂在肚子里,不要往外说出去。”马老婆清醒过来地叮嘱,“我们家闺女不能有任何差池。”
这事要是让外人知晓,定然是一把火当妖怪烧掉。她坚决不能让女儿遇到危险。
“娘,我们心中有数。”马家长媳点头,心里琢磨,不知道这珍珠还能不能被小姑子给变出来。
夜深了,老大两夫妻回去了,马长贵坐在床沿上,掖了掖小女儿的被角。
小女儿鼻翼扇动,仔细听,还能听到小鼾声,小猪儿似的酣睡,看得他不自觉地笑起来。
不管闺女身上有什么秘密,她都是他闺女。
马老婆子寻思了好一会儿说:“以后不能给她拿东西,也要防着她手里抓着什么。在家我们自己人还没事,若是被哪个藏不住事的看见说出去,那就无法收场了。不管东西会不会变没,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你说得对,以后我会注意。”
小闺女是大福气的孩子,他拼了老命也会护住她。马长贵在心中暗暗发誓。
翌日一大早,老二、老四、老五挑着担子准备去镇上,昨日弄的鱼和狍子要拿去早市上卖了,否则放久了会坏,影响卖出去的价钱。
马长贵看了看屋里的人,脸板起来。
“老三呢?他昨日一晚上没回来?”
见到老五摇摆的脑袋,马长贵冰冷了半截腰杆儿。
他同老婆子一共生了五个儿子,虽说家中穷苦了一些,但孩子们都个个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了。他对儿子们也没有偏爱,自问教养上是没错的,却偏偏家里出了个反骨。
这老三又懒又馋,不听教就算了还和小混混小恶霸们搅和在一起,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不过他浑归浑,还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就是不太让人安生。
只是以往再怎么着,也没有夜不归宿的先例,马长贵不由得不担心。
他们家就他一个变数,实在是没法儿不多想。
“赶紧准备吧,不用管他。去镇上看有没有细粮买,给妹妹买点新谷子,过些日子给她熬点米糊糊吃。”
马长贵交代几个儿子,出去了早点回来,不要瞎逛,地里还有活儿。
兄弟几个刚起身要走,院子大门“轰”一声往两边敞开了。
马长贵惊骇转身,就见一个人被丢了进来。
一行彪形壮汉,横甩着膀子,凶神恶煞的进了门。
“你们是什么人?”
马老二脱了扁担来到马长贵身前。
“爹!救我!”
马长贵定睛一看,那个给扔进来的人竟然是老三。
“你又做什么了?”马长贵只觉气血逆流,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上下不得。
“他欠了我们如意赌坊的债,20两!”一个人背着手走近前,照着马老三的身体踩了上去。
院子里几声抽气声,马家几兄弟齐齐煞白了脸色。
“20两,老三,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马长贵心绪不顺,眼前似黑云罩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