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去问价,你在后面等我。”
马老二点头,背着背篓跟在马老四身后,两人先到一间比较小的药卢。
“掌柜的,你们这鲜茯苓怎么收?”马老四直接拿出手中的茯苓放在柜台上。
那掌柜的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他摸着胡须,“90文一斤,你有多少?”
“当真?可是我们村中的郎中说120文一斤,您老太会诓人了。”
“100文是我能给的最高价,你卖不卖?120文我是真收不了。”
“那就叨扰掌柜的了。”马老四拿起茯苓就走,一连问了好几家药铺,有给80文的,有抬价到110文的,马老四都没卖给他们。
“老四,这张家药铺的价钱够高了,你为何不卖?”
药材都已经称了,却被马老四阻止抢回来不卖了,马老二不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他们店方才的秤砣不对,我见他们给别人上称的时候,那伙计有做手脚。”
马老二回想了一下,他竟然毫无印象。
不过要知道马老四的话是不是真,只要重新上一下称就知道。两人找人借称一用,还真是,比方才在药铺里多了三斤多。
“真黑心!难怪他们愿意给高价,他们吃进去的明明更多。”
马老二谨慎的想,下回出门一定要把东西称好,这般才不会叫人宰到。
两人再次上了东市,问了三家后,最终以120文一斤,卖给了一位药材商。
兄弟两拿到二两半钱银子,回家就交给了马老太。
“既然这茯苓爱长在松树根边,我们再出去找找,山上的松树可不少!”马老三又重新振作了起来。既然搞不定老爹,那就只能挺挺接受了。
这回马家在家的男人都上山找茯苓去了,还真给他们挖到了不少。
张有富见马家的人上山勤快,每回下山背篼里总是放满了野菜,他心里就同猫爪子挠的刺痒。
再见马家人上山,他忙从后面悄悄跟上去尾随。想知道他们究竟在哪挖的野菜。
“二哥,有人跟着我们。”马老四把耳朵帖在山谷的地上,他以前外出打猎,总会听一听周围地面的动静,以避免与大型野兽碰头。
马老三看了一眼地形,道:“你们先去,我在这里带他绕一圈,在昨天挖的地方我们再聚头。”
“你一个人小心。”马老二不想挖茯苓的事被别人知道,否则他们的独门挣钱秘法,就要被人抢走了。
马老二带着马老四和马老五快步跑走,马老三解开裤子吹着口哨,原地撒起了尿。
张有富跟过来没看见其他人,只好继续跟踪马老三。
谁知马老三悠悠晃晃半点不着急,张有富等得窝火,骂咧马老三狗改不了吃屎,还是这般偷懒耍滑。他在心里骂得起劲,没防备到马老三会站起来忽然蹿进树林里。张有富慢了几步,等他听声音辨方向,马老三早出去老远了,他想追已是来不及。
“这个小兔崽子,是不是故意耍我?”故意等他放松警惕。
张有富气不打一处来,人跟丢了什么都没捞着,越想越生气。
马家四兄弟连挖了几天茯苓,隔三差五拿去县城,陆陆续续卖了十三两,直到山上再也找不着。
天气晴,没有茯苓挖了,马老爷子又带着儿子们上山砍树,马家小院很快堆放了半个院子。
“老头子,今日是不是老大出考场?”
马长贵算了下日子,“好像正是今日下午。”
“那我们去城里接老三,顺便办些备东的防寒衣物?”马老太想事情喜欢先想到前头,不然真等到天寒了,那些东西又都不好买了。
“进!层!”
小九捏着两个小拳头举起来舞动欢呼。她还没进过城呢,她太想去人类的城里去看看了。
马老爷子拗不过她的欢快劲,把小九抱起来顶到脖子上。“好!进城!进城去接你大哥!”
小九又往外吐字:“都!去!”
“行行行,都去,你个小管家婆!”
马老太嘴中念叨,面上笑得宠溺,他们家小九出去玩都不想冷落家中的一个人呢。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儿子们都去,这么多使唤的劳力不能浪费。马老爷子点出马老二马老三。
“你们两个把税粮挑着,等下一并去县衙把税粮交了。”
马老三乐滋滋的走上前,“爹,你不是说不让我进城的?”
“咋的,你想待家里,那你就别去了。”要不是小九提,这个儿子连挑夫都没得当。
马老三立即认怂,“我方才嘴欠,爹您什么都没听见。”
老三这性子真是记吃不记打,马老二嫌恶的离他远了一点,不想让人知道这个笨蛋是他弟弟。八壹中文網
马大媳妇肩上的伤已然结痂,不撞到碰到只是走动不会有大问题。但马家这么大一家子出门,又有好几个孩子,他便直接使钱包了一辆牛车。
牛晃晃悠悠走得不快,小九一直盯着走动的黄牛,兴奋得口中叫个不停。
“牛啊!”
她一叫,后面的几个侄子也跟着叫,“牛!”
小九又指着路上,“发!”
几个侄子:“花!”
仿佛一堂小九教学小课堂。
到县衙,马老爷子带马老二马老三去交税,其他人留在外面等。那一堵墙能难住别人,可难不住小九。
她往马老太身上一靠,灵识瞬间跑去墙里面了。
里面有好多官,小九看到他爹和两个哥哥在排队,队伍的最前头,有人拿一个大的斗量木器,让农户将粮食倒进去。堆到满尖,完了再踢上一脚。
来交税粮的人不是很多,马老爷子很快就轮到了。
几代粮食倒进去,最后那一斗,居然还差了半截。
“你家税粮不够,赶紧补,不然算你们交了半个税。”那皂衣官员,公然拿个木竹筒,从里面勺了两木竹筒出来。
马老二着急:“怎么办?爹,我们出来的时候称得好好的,还往上面多加了五斤,这怎的还少了?”
少一点也就罢了,居然差了半斗。
马老三低语:“我看这个收税的官员肯定搞鬼了!”
“喂!你们交是不交,快点想好?”那官员不耐烦的敲打大斗。“不要耽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