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实在对不住,你看我们这次来没带够……”马长贵赔礼道歉,想让官员通融通融,谁知那是个不好说话的,甩脸子就呵斥:“你出门为何不带够,没带够就记你们交一半,你办事不利索,这是你耽误我们做事的惩戒。”八壹中文網
马老三气得跳脚,他们辛苦种了一年地,结果这人一句话就给抹杀了。
“诶,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带了粮食在家中称还往上抛了五斤,到底是我们没带够,还是你们这的斗有问题?竟然还要另外让我们多交一半税,这也太过黑了良心了。”
那官员黑脸踩着方步过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马老爷子赶紧扯了马老三一把,他笑着讨好对粮税官员说:“官爷对不住,是我们记差了,您看这样够不够?”马老爷子递出半个银裸子,塞到官员手中。“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那官员拿着银子手抛了抛,对眼睛瞪得牛眼大的马老三刮了两眼。
“还是你识相。来,记满税。”
马老三看名单上他们马家勾了红笔,便对着那官员又躬身揖手拜谢。
“爹,明明是他们做假,您怎么还……”
“闭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舍钱就能办下来,何必另生事端。”
马老二一手圈住马老三的脖子,把人拖着往衙门外走。马老爷子拿着倒空的麻袋走在最后头,脸上方才的笑容不见。
小九把一切看得清楚,那位粮税官竟直接把她爹给的银钱放进了腰包里。无疑自家爹爹和哥哥被粮税官给欺负了,这人以职位之便私自敛财,不能就这般便宜了他。
手指一勾,那得意洋洋的官员脚下一个踉跄,竟直接朝着马厩旁摔了过去。一堆新鲜出炉的马蜂堆,正好叫他摔了进去。
臭气弥漫,粪汤粪渣,摔了官员一头一脸,一瞬间变成了一个马粪人。
小九睁开眼,翘着嘴角收回手指。
给你一个小小惩戒,不用太过感谢。
“办完了?”马老太看向马长贵。
马长贵又恢复了笑容,“去采买吧。你想先买什么?”
“买布料,要给家里多准备冬衣,还要秤些棉花。”
一家人先到了西市的摊位,马老太和马大媳妇马二媳妇三个女人,各自看布一起杀价。
小九忙乱得很,对那些漂亮的布料,喜欢得爱不释手。
可惜摊主老板小气,不买不准摸,小九只能看看这个好喜欢,看看那个也好好看,再一看旁边卖烧饼的摊位,眼睛更亮了。
难怪三哥喜欢偷偷进城,进城有这般多好吃的好玩的,是她她也不想回去。
马老太买了十几斤棉花,又去猪肉摊买了两斤猪板油。见几个孩子望着小吃摊咽口水,她又去买了几个大肉包子。一家人边走边分着吃。
小九还不能吃太油腻不容易克化的食物,马老太在她的眼神下,只给她喂了点包子面。就这也把小丫头高兴坏了,小嘴砸吧两下没了,连忙张嘴冲马老太“啊啊”叫。
考场门前聚集了许多等候的人,马老二在后面护着孩子老人,马老三带着两个弟弟在前面开路。
一家人很快找到不错的位置站好。
“水!”二娃口渴冲马二媳妇叫唤,但此时人多,大家都挤在一起,有些人说话的声音又大,马二媳妇光垫脚看热闹了,没听见。
二娃从前面往后面挤,一个没站稳踩着了人。
“谁家的小孩,没长眼啊!”顶上的男人一身鲜衣华服,见鞋面被踩出脚印,冲二娃怒目而视。
二娃吓到不敢吱声,缩着小个子往后躲。
“一群乡巴佬,往后面去,这里也是你们站的地方。”他挥着拳头,把二娃吓得一屁股坐了下去,马老四伸手拦住了男子的胳膊。
“你,欺负我家小孩儿?”马老四一出声,马家其他三兄弟全看了过来。
马老三:“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马老四瞪了他一眼,“还说,不是让你看着他们的,你是怎么看的?”
马老三被骂得不出声,他刚才听别人说话去了,确实走了神。他两手伸到二娃腋窝下,把孩子拉起来。
“你们家孩子踩脏了本公子的鞋,这双鞋我花五两银子买的。你们说要怎么赔吧?”
马老四皱了眉头,心里嘀咕,一双鞋五两银穿出来到处招摇,真是有钱臭爱显摆。
“呵,今儿这么多人,你说是我家孩子踩的,就是我家孩子踩的?”马老三仰着脖子来个死不认账。
“此地是我先占的,你们后来,这孩子往后面挤不是你们还是谁?一群穷酸还跟本公子抢地方,走走,一身臭味熏死人了!”
马长贵等人看了看自身衣着,与这位富家公子一比,确实上不得台面,可他们洗得干干净净的哪里会臭。
“这地方是你的?你花钱买了?你叫它你看它答应不答应?”马老三之前可是地痞,说话耍赖那是个中翘楚。以往无理都要占三分,这次何况是有理。
富家公子一甩袖子,指着马老三的鼻子:“你,你们赔我的鞋!”
马老三翻个白眼,“神经病!”
“诶,我准你走了吗?”富家公子大声嚷嚷,引来前面守门的官差注意。
“监舍门前不准喧哗!”
几个官差走过来,手里的长刀一拔,没人再敢造次,马老三得意的做了个鬼脸,把富家公子气得想撸袖子打人。
经过这一下,二娃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告诉三叔,你去后面做什么?方才路上怎么答应三叔的,不许皮不许乱跑,你不记得了?”
二娃吸着鼻子抽噎。“我想喝水!”然后委屈的看向落在后面的马二媳妇。
马老太叹气摇头,那个老二媳妇还在后面跟别人闲磕牙,她把手中的竹筒递过来。
“还有谁渴了,奶奶这里有水。”
马祥把手高举,“我,我要喝水!”
其他两个也跟着要喝,小九抱着马老太的脖子,小手往前面指。
“大哥!”
马老太抬头看去,果然是监舍的门打开了。
“时辰到,停笔,封卷!”
里头接连几声唱礼,没过多久,所有监生提着笔墨盒和行囊鱼贯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