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放心吧，外头用的旧衣服，好多补丁，保准别人认不出来这里头是新的。”小九鬼精的眨巴眼睛。
以他们家娘的警惕性，怎可能在人群混杂的地方，暴露出他们家有好东西，否则她身上的秘密早不知被多少人知道了。
“你在这里可还习惯？”马老大看弟弟瘦了一大圈，有点担心他的情况。
“还行，赋徭役也没有别人传的那般可怕。我们工头就不打人，只是事情会比较多，遇到偷懒耍滑的，脾气急会骂人是真的。”
马老三没说谎，只是话未讲全，他们每日出工早收工晚，两只肩膀上早磨得皮开肉绽了，他才这般急忙将衣服套在身上。
只是他忘了小九的本事，他身上什么样，小九到这边前就用灵识看得透透的。
“三哥，喝水，我从家里背来的水，一定要喝哦！”
马老三根本不渴，但小九这么要求了，还是大老远背来的，不喝点怎够意思。
他打开竹筒，打算抿一口了事，可喝进嘴里后发现口感不对。
触及小九灼灼的视线，马老三下意识的又喝了两口，浑身一阵想要飞的透爽。
心中有疑惑，马老三却明智的没有问。
“三哥，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马老大从腰上解下钱袋子，“不必轻省着，拿去添些吃用，过几日我们再来。家里一切皆好！”
马老三手握紧钱袋，转过身藏在眼底的泪水在眼眶里流动。
“大哥为何不告诉三哥家里建房子的事？”
“为他好，他不知道更安心。”马老大将小九放在地上，牵起她的小手。“小九呢？你为何不说？”
小九乐得歪着小脸，“我自然是想看三哥回去后出丑啊！”想到马老三回家找错房间，小九就恶趣味的开心。
马老大想到那个画面，也笑乐不止。
两人去看了马祥，又在县城小逛了一下，马老大主要采买的都是学堂要用的笔墨纸砚，跟什么人出门，办的事果然也大不相同。
小九无聊到半路上被牛车给晃睡着了，到家才醒。
“小九，你快来看看，药材是不是出问题了？”马老二今日照常去守药材地，发现何首乌的叶子都在发枯了。
“落叶归根，是正常现象。”
但看二哥不放心，小九还是去地里走了一趟。
“二哥，明日你将药材挖一部分卖了，还留一半明年继续做种。”
小九感受着地里的情况，发现地力被消耗得挺大，如果再不清除一部分，这一块的药材就会互相争夺养分，是会造成死苗现象的。
走到茯苓旁边，从地下传来微弱的意识。
“冷！”
“要软软的枯松叶！”
“要厚厚的草被！”
小九收回手，把茯苓的要求告诉二哥。
“它们要铺松针，还要盖草被。”
“它们过冬怕冷，要捂住吗？”马老二用自己的意思解读了出来。
小九不知道，她又不是茯苓变的，反正茯苓要什么给它们什么，到时候再问它们对不对不就知道了。
“可能吧，二哥我们试试？”
两人回去取了耙子撮箕背篓，去山林里将松针扫到一起，再用撮箕装进背篓，一背篓一背篓运下山。
小九把手伸过去，用意识和茯苓微弱的意识沟通。但它们说不清楚话，她问了半天都是要松针要盖大被子。
小九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一点一点尝试。
“往上面铺，铺厚一些！”
铺了半寸深的松针厚，没听到茯苓喊松针了，它们又多提了一个要求。
“要肥！要吃饱饱！”
小九只能让他哥在茯苓边上起沟槽，在别人家找了些猪粪牛粪，倒在沟槽里。
她自己也是植物，知道粪肥不能直接淋株，就想了这么个法子。
弄完了果然茯苓不喊饿了，只嚷着冷。小九只能让他几个哥哥将家里的稻草编起来，一垄一垄的给盖上草编被子。
忙完，小九听到了茯苓们散发来高兴的声音。
“没想到我们人怕冷，这些植物也知道怕冷！以前过冬，没人给它们盖被子，它们岂不是要活活冻死？”
马老五觉得地里的茯苓都像一群小娃娃一般可爱了。
“那不一样，在深山里有大树挡着，只要根系抓得深，轻易死不透的。”
但冻死的也是常态了，这是植物界物竞天择的规则。
“还好小九能知道它们要什么，不然我们只能抓瞎。”马老四盖完最后一块草被子，拍拍身上的草屑。
几兄弟站在一起看着药地十分有成就感。
翌日早间，马家人将一半的何首乌一半的茯苓挖了起来，堆在一起比他们当时种下去的多多了。
只用从土里刨出来还不用到处去找。
“看看，这个何首乌比我拳头还要大！”马老五比较着，露出了他孩子气的一面。
“这个茯苓也很大了！”马老四刨出一块黑疙瘩，脸上全是收获的喜悦。
“你们两个赶紧，不要光顾着聊天。等会还要赶去城里卖，再晚就赶不回来了。”
马老二心里也高兴，但还记着身上的事情没做完。
三人停止了嬉笑言谈，都忙着手中的活，没多久就将带来的两个麻袋装满了。
马老二带着马老四进城去卖，马老五在后面地里收尾。
傍晚，兄弟两人回来，拿了一把银子给马长贵，把马老太高兴坏了。
“掌柜的说我们家药材好，让下回还往他们那送。”马老四做了几天生意，已经去了几分青涩稚嫩，说话比之前老成了许多。
“这般看来，种药材可比种粮食合算多了。”马二媳妇有点眼热。
“你懂什么！”马老二泼了一瓢冷水。“若没有小九，我们谁都种不出来。以后这话万不要再提。”
“她说她知道你们就信，我看小九就是胡诌的。”
马二媳妇也去地里看过，跟本就没见小九怎么打理药地，反而他家马老二去得最勤。要说种药材的功劳，那还得是他们二房。
“算了二哥，不需同二嫂去争论，反正银子挣到了，咱们把房子建起来比吵架要好。”
马老四一般不插嘴家里谈话，但眼下实在没必要让家里因为二嫂而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