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店小二看了两人身上的衣，眼神不太好。
“两位吃点什么？”
马老三：“我们找你们掌柜的！”
“呵！不吃饭就出去，当自己是谁呢，还找我们掌柜的！”
小二拿下肩头的布巾在空中挥打。
马老二一看就拧上了。
“哎，你这个人，说话客气点！”
“就你们两个穷鬼还想装大头，我们这是吃饭的酒楼，要讨饭去外面！去去去，别给了面子不要，再进来我喊人凑你们！”
小二说着拿着扫把要挥赶人。
“你！”马老二气得挺直身体，马老三一把按住马老二的胳膊。
“爹是让我们来做生意的，不是让我们来闹事的。这些人狗眼看人低惯了，都道是小鬼难缠，不屑理他！”
说完，他还往里面走，那小二拦在前头连连叫：“我说了这里不是你们要饭的来的，听不懂人话啊！”
他这一吆喝大堂里四面八方的人都看了过来。
“吵吵什么？”掌柜的从楼上皱着眉头下来。
因为大雪灾，城里粮食陡涨，不光是粮食连蔬菜都冻死了，他的醉香楼也连着好些日子买不到粮食蔬菜，做的品种少了生意一日不如一日。
这长此这么下去怕是要关门大吉了。
“我们来卖菜的，您的这个小二把我们当成叫花子了。”马老二一眼看出下来的人是谁。
他以前在城里混，虽然结识的都是些下九流，但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是有幸观望过的。
“掌柜的您别听他们瞎说，我看这两个人就是骗吃骗喝的！”
苏掌柜沉默的看了看兄弟两，“你们要卖的就这篮子里的？”
这么点东西还不够他们酒楼塞牙缝，不过他还是有点好奇。
马老三伸手把他二哥手里的篮子接过去，揭开布头露出里面的东西。
一见放得挤挤挨挨龙盘须似的韭黄，苏掌柜眼睛投过去收不回来了。
他伸手想去碰一下，马老三把布头一盖，手往后让开。
“掌柜的，你看这生意能谈吗？”
掌柜的顿了顿，脸上笑道：“两位小兄弟里面请！店中下人有眼不识泰山，对不住！”
店小二愣住，一脸皲裂的看那穿得讨饭样的兄弟两被掌柜的招待。
“你们这韭黄哪来的？”掌柜的给他们倒热茶。
“是我们自己家种的。”马老三有问有答。
“你的意思是你们家还有？”
马老三点点下巴，“有当然是有，只是嘛，要看掌柜的怎么收了。”
苏掌柜大拇指划了划杯子，伸出四根指头。
“这个数你看怎么样？”
四文？
马老二心里直打鼓。就说这东西不值钱吧，白白跑了一趟。
“掌柜的您开玩笑呢，如今整个城中，您在哪里找这种品相的韭黄去？莫说是找不到，怕是韭菜都没有。”
“那我再涨三文。”
马老三笑了一声，“以前没雪灾的时候，韭黄就十分昂贵，您说您给我们开这个价钱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您不知道，我们进城一趟路上有多少截道的，这些韭黄来得不容易，种出来长成这个品相更不容易。”
茶杯往桌子上一放，马老三作势谈不拢就不谈了。
“那就这个数？”
苏老板伸出了五根指头，面上为难：“再多可不成了，我宁可不卖也不能亏本。”
马老三不再吊着他胃口，“那就这么说好了。以后我家的韭菜专供你们酒楼，依掌柜的之见能不能行？”
“好说，你们只要拿来的都是这样的，其他好商量。不过，就这点还少了点。”
苏掌柜让人把韭黄秤了，一共六斤多，给了马老三三百文。
马老二埋头一算，惊为天人：“五十文一斤？”
马老三举着食指，让马老二不要说，财不露白小心被人听到。
马老二激动的扯马老三衣袖子，太有说话的欲望了。
两人什么都没买，空着篮子往家赶。
“回来了，韭黄卖出去了？”
马老太看兄弟两空着篮子，有些期待的询问。
“卖了都卖了！人家还嫌我们卖太少了！”马老二给马老太报喜。“老二居然一斤韭黄卖五十文！”
“什么？”马二媳妇同丁家的人都惊讶的张大嘴巴。
“居然这么值钱，要不我们再把地窝子多搭一间？”马老四两眼亮起来。“如今寒冬还有月余，等地里再长菜出来要好久呢！反正搭地窝子就多出点力，不花什么钱。”
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中，韭菜长起来可快了，只是浇浇水一点不费事。
“好，我们明天就加盖一间。”
马长贵直接拍板。
马老太拿到钱，问马长贵：“这事哥哥们也出力帮了忙，不能我们自己拿独份的。你看要不也给他们分一半？”
马长贵没什么意见。
“你去说吧，这韭黄的事你做主。”
等马老太从屋里出来，就看马二媳妇一脚撞翻了边上的小马扎。
“你偷听我和你爹说话？”
马老太拧起没有。
马二媳妇见被撞见了干脆不藏了。
“我要不听还不知道家里的钱要便宜给哪些外人呢！种韭黄这是家里的生意，留着一群外人吃了住了不算，还要给分钱，娘您这是想把家掏空了贴补外人吧？”
她左一个外人右一个外人，马老太火气蹭蹭涨。
“你如今听墙角不算，你还连长辈都冒犯了，你想干嘛？外人外人，你自己是内人还是外人？”
马老太跟马二媳妇吵起来，家里的院子就那么大，丁家人在屋里都听见了。
婆媳两吵架，他们不好出来，就在屋里头忍着听声。
“我再糊涂可也没拿家里的生意给外人分钱的，一分分一半呐，怎的不见您给您儿子分一半钱？”
马二媳妇嚷得大声，激得马老太心气不顺剧烈喘息起来。
“我爱给谁就给谁，还轮不到你来管我！”
她男人都同意，一个媳妇凭什么跳出来阻拦。
“娘你说这个我说不过你，不过这钱是马家的钱，只要马老二是马家的，您还认您孙子，就不该把钱分出去。”
马二媳妇这翻连削带打，说得马老太浑身气血逆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