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嫁！”小九拿薯条塞大娃嘴里，过年好好的为什么要说嫁妆这么不相干的东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乘风捏了捏手里的红包，唇线抿直。
马家要去祭祖，秦乘风提着马家给的鱼先回去了。
到祠堂，马老太给小九他们念灵牌上的人名，上面的是她爷爷太爷爷曾曾祖，还有叔公，太叔公，祖奶奶等。
“马家以前是不穷的，只是后来遭难败落了。”
马太烧纸钱，让几个孩子依次上来磕头敬香。
“那我们祖上是干什么的，有做大官的？”
“祖上没说，只知道不穷。”过往的事都深埋土里了，即便是马老爷子也知之甚少。
马青云也带了家人过来，两家人在外头碰了头。
互相看了两眼，在祖宗面前两家人都没说什么。
“爷爷，我们马家人不团结吗？”小九能感知马老太不喜欢堂伯伯家。
“那是我们大人往年生了些嫌隙，你看你大堂伯，最会做两面人。年轻的时候他们那一支争了好些家财，我们这一支就只得了点粮食和破锅破刀。”
“你奶奶他们吃了好些苦才把这个家拉起来，可惜碰上灾年，你爹的兄弟没活过来。后来又发生瘟疫，就你爹命大立住了。”
所以马家同马长贵一辈的不是没有兄弟姊妹，而是在艰难的岁月里没有活下来。
马青云那一支倒是活了不少，只是那些人看不起穷亲戚，怕被马长贵赖上，早早就和马长贵划清了界限。
而马青云之前还来往过，从好几次他们借粮占马长贵便宜后，这情分也慢慢没有了。
小九明白了马老太的意思，往年那些难熬的日子但凡旁支搭一把手，马家也不会过成如今这般。
“不来往了也好，他们那家的人心思都不太好。”马老三没所谓的道。
“是啊，马小宝是个坏胚子，我一点都不想和他玩，我也不想有这样的亲戚。”
马大娃和马老三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是是，不相干的人以后不提他们。”
马老太牵着小九下到村头，走在小路上也看到不少人上山去坟头上敬香。
到家门口看到隔壁村过来的一些人。
“老爷子新年好啊！”
众人由刘家大哥带头，一起给马家拜年。
“你们这是？”马长贵看他们提着的礼物，脑子发懵。
“之前就想过来，但村里乱得很，大家伙儿都忙着起房躲流民，一来二去的没来成。如今安定了，我们趁着过年前来答谢你们马家的救命之恩。”
众人篮子里都提了东西，有的是鸡蛋，有的是家里做的烙饼，还有粟米，坛子装的酿酱。
“我们救你们是人之常情，东西都拿回去吧。外头吃食贵，不要为我们破费。”
“救命之恩大于天，这些是应当的。老爷子您要是不收，我们日后也没脸见你们了。”
马二媳妇排众挤进来，“收，收！都给我吧！”
马老太不喜的别眉，太讨厌这个儿媳贪嘴好占便宜的德行了。八壹中文網
但这么多人她不好拉脸，只能顺势把门打开，请大家进屋坐。
马长贵喊老二老四把小九他们抓的鱼一个人家给回一条。
马二媳妇在厨房欢欢喜喜的点着拜年礼，一转头看到满缸鱼空了，脸青黑的下巴要戳地上。
“家里的鱼呢，是不是遭贼了？”
马老五见她那么着急，免得乱怪人生事端便随口道：“给刚才来的人送回礼了。”
“什么？”
马二媳妇只觉头重脚轻站立不稳，好半天声音嘶哑的喊了一声。
“我的鱼啊！”
“二嫂，那是我和小九抓的鱼。”
马老五翻了翻眼珠，无语的往屋里去。
马二媳妇卡了一下，看了一眼鱼缸，还是两眶眼泪转圈圈。
亏了，这回亏大了。再看桌子上的拜年礼她悔得肠子都青了。
初二，马家一家人收拾整齐，带上昨天别人送的礼锁上们一起去往靠山村。
丁家舅舅就住在靠山村，离这里有十来里路。马老二马老三在前面带路，小九和几个侄子跟在后面跑，马老太等人在后面边走边聊天。
冬日里的风刀子，灌进衣服里割肉疼，好在马家人都有棉衣，不至于冷得在风中乱摆。但还是冷得咬牙齿，两手环抱塞在胳肢窝。
“还有多远啊，我快要走不动了！”
二娃开始喊累。
“你再走走，就在前面，过了这个山就到了！”
“三叔，你这句话已经说五遍了。”
二娃累的找了个石头，往上面一坐两腿晃悠。
“是在前头啊，三叔没骗你，你过这个山头就能看到你舅姥爷的家了。”
马二娃不信，“你要是骗我怎么办？”
“那你走不走吗？你再不走后面有野狼！”
小孩子才讲条件呢，马老三毫无愧疚之心的戏耍着亲侄子。
二娃一看周遭陌生的树林，以及走远的家人，赶紧跳起来。
走了马老三说的这么一座山头的三座山头，他们走到一个木桥上。
在这里碰到了几个闲散的不良人。
马老二把几个孩子抓拢在一起，走过去时，那些人往路上站过来拦在路中。
“什么人？”
“我们是去靠山村拜年的。”
什么时候居然还有截道的，马老三在心里吐槽。
“哪个村的人？”
“三弯村的。”
听到马老三的回答，拦路的几个人中间有一个人用手肘撞了撞身边的人。
眼神暗示性的嫖了马老大好几眼，打头的那个人像是明白了什么，说：“你们是三弯村马家人？”
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马老二同马老三没敢应。
拦路的人忽然笑了一下，“你们过去吧！”
马家人一头雾水，怎么这么简单就放行了？
但大家都想省事，马老爷子带着人赶紧过去了。
走到靠山村好多房子开始垮塌的，不少人就在露天的地方烧火烤。
这种天气还有不少孩子打着赤脚，马大娃他们一看全惊呆了。
这里怎么还有比他们还穷的人？
难怪舅舅们当时都跑了，整个靠山村他们一路走过竟有一半的房没人恢复。只怕这些人也是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