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小九这鸭子最后还是养了。
马老三帮舅舅们把韭黄卖了，回来也提了四只小鸭子回来。
“多少钱？”
“五文一只。”
马老太：“有点贵了。”
“没法子，如今城里的鸡蛋都开始涨了价。”
要是能便宜他肯定讲价，问题就是鸡蛋都卖两文了，粮食更是贵到离谱。
“你舅舅他们好不好？”
“那些借粮食的少了，日子还行，就是人口多，吃的顾了上顿顾不到下顿。但有银子总是能熬下去。”
马老太苦了下脸，听到马老三的后一句想着也是。
虽说如今银子买不到太多东西，但总归还能用，那就比别人强太多。
小九从城里回来，打开罐子就给小鸭子们投喂蚯蚓。
“你们跟着我，我以后肯定把你们养得胖胖的，你们要是不听话我还会给你们开苦苦的药哦！”
小九抱着小鸭子，跟它们搞交流。希望它们只专注长大，不要到处使坏。
马老二他们将棉花山的药材和棉花全部种完了，回来又跟马老爷子商量。
“爹，您说我们要不要背点肥进去？”
“家里的肥都不够地里使的还往山上背。”
马老爷子不同意，粮食才是重中之重，虽然药材值钱，可如今的钱能买到粮食吗？
这话谁都没法反驳，例如现在药材就不能够换粮食。
“那地本来就是意外得的，天生地养就由它们自己长。不要往上面花太多功夫。”
马家兄弟情绪低落了一下，但老爷子说的话也多。除非他们搞那些可以不吃饭。
小九给小鸭子挠下巴，她道：“没有肥料，你们可以找山上的腐土，像之前种茯苓一般。那个土也很肥的。”
马老二马老四两眼燃起了希望。
“原来那也是肥料！难怪之前我们要在茯苓上面铺这个土。”
马老爷子也没想到，“小九你怎么知道的？”
“不用知道啊！”这是植物的本能。
但看到大家的目光，小九又赶紧纠正。“是那些植物告诉我的。”
这个理由马家人都相信了，毕竟问也没办法向植物求证，几乎是小九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小九弱弱的嘘了一口气，她也不想骗人，但她人参的前身，说出去太吓人了，而且她还是害怕人类会突然翻脸。她现在这么弱，一旦灵力耗尽就是待宰的羔羊，她才不要置自己于危险之中。
马长贵让马老四马老五进山，其他人留在家里点坑撒种施肥。
外头太阳高照，树叶都冒出新绿，地上的不过几日就已然冒出一片绿色的汪洋。
马老太和马二媳妇忙完都去外面找野菜了。
村里的地里是忙碌的男人们，田地外头的荒地里就是忙碌的女人和孩子。
小九下了学，带着她的鸭子小队去外头打野食，走到村里被几个妇人笑着问话。
“小九，听说你去学医了，以后要做大大夫，给人看病了是不是？”
小九见他们一团和气相，没有多想的回话。
“是啊！等我以后学好了，就可以行医治病救死扶伤了。”
“这样啊！小九治病能把人治好吗？哪日给婶子瞧一瞧？”
那妇人一语带双意，奚落笑话小九别把人治坏了，也看小九治不了人的笑话。
但小九提到自己喜欢的事情，压根没有往深处想。
“我还不会把脉呢！我师傅说了，初级学徒要先学辨药，然后还要学药材炮制，药理药性配置等，学完了才会学切脉治病。婶子要是哪里不舒服，日后等我学好，我一定给你瞧。我不会乱收你们钱的。”
小九说得情真意切，把几个不怀好意的妇人反而弄得个满脸涨红。
她们对一个孩子另有居心，实在是太过不该。人家学医愿意交拜师钱，同他们有什么干干系，做什么来嫉妒一个天真浪漫的小娃娃。
“那我们就等小九学好了好给我们瞧病！”
干笑着打了几个哈哈，妇人们都没脸的悄悄走开了。
小九倒是挺高兴，学有所用，有人期待她出师，她更确定自己做的选择对了。
喂饱几只小鸭子，小九有给家里的母鸡弄了一篮子青草。正提得费力，大娃他们忙完过来了。
男娃力气大，大娃一只手就帮她把篮子提走了。
二娃在后面赶鸭子。
“小姑姑，咱们家的鸭子是不是长大了？”
“有吗？”小九没看出来。
二娃拿手比了比，“大了，长长了。来的时候才我拳头大，你看，比我拳头大了吧？”
小九看这二娃的拳头，又看他抓在手里的鸭子，那鸭子也偏头侧着一只眼睛看她，一副能听懂人话的模样。
“好像真大了一点点。”
二娃放下鸭子嘎嘎笑起来。
“是吧，过不久就能分出来小公鸭小母鸭了吧？”
边说还边在路上扭着腿儿跳。
小九怀疑等鸭子下蛋的时候，二娃会不会天天守在鸭屁股下面。
三人到家，马老太在屋子里笑眯眯的：“五个、六个、七个……”
“娘，你捡到钱了？”
“奶奶，你数什么数得这么高兴？”
二娃，“哪里有钱？”
马老太给逗得咯咯笑，把面前篓子上的破布揭开。
“没捡钱，是家里的小鸡孵出来了，你们看看，多好看！”
三个孩子鸭子顾不上管了，全脚丫子拍打地面跑过去，脑袋压着脑袋往里面瞧。
里头挤着一堆的毛茸茸，有花的，有纯黄色的，还有黑色的，还有杂点白毛的。
各种茸茸挤在一起，哆嗦着小翅膀，小脑袋和脖子缩着可怜看人，把几个孩子全看得不敢喘大气。
“他们好小只！”二娃站直身子。
“娘，有八只呢，都出完了？”
小九好想拿手摸一摸小鸡，但看到小鸡弱弱低叫的模样，止住了渴望的手。
“还有四个蛋没出，明天再不出就出不出来了。”
“为什么？”大娃下意识提问。
“因为孵蛋只能孵二十一天，二十一天不出的蛋就是坏蛋。”
大娃摸了摸下巴，“原来大家骂的坏蛋，是说孵不出来的蛋啊！”
马老太：……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又很好笑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