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马家现在条件，上不上下不下的，连马老三的聘礼银钱都拿不出。日后还有其他人成婚，银子只有缺的不会有够。
若是能多一项收益来源，看起来杯水车薪，但对马家日积月累有极大的好处。
马老五：“爹，小九的法子肯定管用的。我们也知道粮食精贵不容糟践，可若是不试永远不知道事情对不对。”
几个人各自小心翼翼争取，把马长贵说得沉默了。
他不是一个独断的父亲，可在这件事情上他退缩不敢冒进了。
粮食是所有农人的命，水稻尤其之最。
要是减产或者绝产，那就是一家老小全要喝西北风。
他随意的一个决定，就是握着一家人的命门，这让他无法听取他们大胆言论，只要想到秧苗有危险，他就难受。
但孩子们合理的说服，又让他自省起来，他是不是太过谨小慎微？
就像孩子们说的，不做又怎么会知道做不成。
之前的地窝子不也是没做过，可最后种出来的韭黄如今还能割了卖钱。
“先放着吧，要是有问题这鱼苗我是一点不会留。”
马老三几人却是欢喜的想要欢呼。
“真有事不用您，我亲自一条一条掏出来！”
马老三做出保证。
马老太听了这事，晚上安慰马老爷子。
“多大的事，那鱼苗才多大，还没一个指头长，这也能把秧咬坏？我听小九说放的是鲫鱼和鲤鱼，这些鱼长大了才吃得动秧这么大的草。就是真养出来，到割水稻的时候也才五个月，五个月的小鱼苗还能不能长三寸来长哦？”
马老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是秧苗收割了，再灌一田水养着，等鱼再长长到年底吃得动草了，田里早没秧了。你说你是不是操心太多了？”
马老爷子顺着一想也是，鱼还没有秧杆杆大，哪能就把秧叶给吃了。
“若是真这么养，这鱼不大，怕也是卖不上多少钱吧？”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可以一直养到来年开春，到春耕有差不多一年，一年的鱼筷子长总有的吧？不说卖钱，我们自己吃方便吧？”
马老爷子肯定，“这倒是没错的，那就养着？”
“养，这是好事。”
一根筋倔的马长贵被马老太说得茅塞顿开了。
次日村里传得沸沸扬扬。
“马家怎么就允许几个孩子胡来呢，那可是水稻，是粮食，这般瞎折腾，也不怕年成耽搁人。”
“他们家太疼闺女了，这明明就是小孩子瞎胡闹，稻田怎么能养鱼？”
无数人等着看马家痛哭流涕后悔，却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小九药材炮制都快学完了，那水稻还稳当当长得没有一点妨碍。
于是看热闹的人就少了，只有马家兄弟时不时去田里看看。
“小九在不在家？”
傍晚快吃饭的时候，李婶提着篮子上门来了。
马老太迎的她。
“孩子去关鸭子去了，你找她有什么事？”
李婶放下篮子，“之前也没好好答谢，这是一些鸡蛋，自家养的，你们不要嫌弃。”
“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
马老太没把鸡蛋推回去，小九帮了李家那么多，吃他们几个鸡蛋是应得的。
“李婶！”
小九蹦跳着走进来，看到熟人高兴的叫人。
“小九啊，李婶过来找你有个事。你看你李叔吃了这么久的药了，那腿还时不时的发作抽疼，这是怎么回事？”
“抽痛？那是里面还没好全。加之断腿本来就伤了元气，阴雨天也会时长隐痛，这是正常现象。就同人受骨头伤，外头看着好了，其实里面的骨头筋脉没长好。李叔这个就是永久性的，骨头和筋脉都残缺了，你想想能不疼？”
小九当时偷听到师傅和师叔说话还不太明白意思，可随着她对医学的接触加深，就懂得了当时他二人的心情。
残缺了就是残缺了，如何能恢复到完好如初，那疼也是要伴随着一辈子的。
“不能减轻些？他一副药好贵，我们家就挖了药材卖也吃不起。”
李婶的意思是，花了钱腿还是疼，那还不如把药给停了。
“再养养，等里头完全长好会缓一缓。我一会儿替李叔把把脉，看能不能从方子上改动一下。”
“小九还会看方子，那也莫等了，快随我走。”
李婶是真的着急，她们家要是一直被吃药治病拖着，一屋子人累死也是存不着钱的。
“这个急性子！”马老太看他们跑走，赶紧把空篮子提上，关了门追去李家。
李家院子里放满簸箕，簸箕里都是药材，走进去都能闻到金银花的花香和其他药草香。
李叔正在坐在椅子上拿着柴刀剁柴。
李婶让他把活放了，端了一瓢水给他洗手。
小九让李叔把伸出来，她给他把了把脉。
“这副身子亏虚得厉害，李婶你把我师傅开的药方拿来，我给你换几味替补的药。药性会差一些，但药效是一样的。”
“好好！”
李婶子赶紧去翻箱倒柜，后来想起来，“那药方给我打湿弄坏了，上面的字迹好多看不清了。”
这也难不到小九，她道：“好没煮的药材或者药渣也行。”
这个李家有，李婶风风火火去端了来。
小九拨着看了几眼，里面是些什么多少份量，她已全然有数。
“你们家可有笔墨，我开一张方子，有些药你们可以自行去挖。拿过来我顺道帮你们炮制，这般能省下一大半的钱。”
“这个好，能省多少是多少，挖药我们不怕的，我们就怕这钱花起来没头。”
李家天天药不间断，再便宜的药三天一副一副几百文，一月就是好几两，他们全家就是把锄头挖卷了也不能挣到那么些钱。
哪怕小九给缩到一两多，他们身上的担子也能轻上不少。
“我不怕治得慢，药效差也没关系，多养断时间就是了。我如今什么不多，最多的就是时间。”
李叔也愿意接受小九开的药方，实在是不愿意看到全家人拖累垮。
“我看李叔你们都是自己挖，为何不从外面收呢？像我们铺子是比别家药铺收药材的价钱高，你们只是低一些开别家铺面差不多的收购银钱，把村民们手里的药材集拢了再卖到我们药铺，转手就能挣一笔，还能省好多打理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