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我看你这样子要不今天别去？”
马老爷子皱了皱眉，难不成昨晚上老二房里吵架了！他们就在一个院子里也没听到动静。
马老二：“要去的，以后卖豆芽还是我的主劳力。”
他要是不去弟弟们就得再陪他跑一趟认路，如今木工房的事刚够人数，他哪好意思让弟弟们放着更高的钱不赚，还得去陪他再走一次业城。
“爹是怕你一会儿摔到山沟子里去！”
马老五机灵古怪的对马老二说笑，屋子里的人跟着忍俊不禁。
“别聊了，收拾好了出发，再晚别把豆芽给烧苗了。”
马老太催促，最后看了一遍家里几个孩子的情况，数了一遍人扬手让大伙儿出发。
外头草叶子上有冷露水，似霜非霜，脚踩上去还会“嘎吱嘎吱”响。
“我要走在最前面，啊嗷啊嗷，冲啊！”
大娃猴子归山的乐疯了，一会儿蹦到石头上，一会儿躲到时候，一会登高望远，兴奋得能打死老虎。
“大哥，你看我，你猜我手里的石头能扔多还？”
大娃撇了弟弟一眼，“我猜你扔不到那块绿石头上去。”
二娃一看，大娃说的是一块裹着青苔藓的小石丘。
“你说的也太远了，那只有神仙才能做得到。”
“我就能，不信我扔给你看，不过我认扔到了，你是不是要喊我神仙？”
两个人说着话就把石头丢了出去。
“看吧看吧，我就说你丢不到。”
说着看其他人快走超过他们，兄弟两又打打闹闹往前面跑。
“姑姑马瑞！你们走快一点！”
大娃在前面大石头上圈着嘴巴朝下面喊话。
马老太看几个孩子精神头这么好，忙在后面嘱咐：“都慢一点，别摔着了。这里是以前的虎啸岗！”
“啊？那这里以前是有老虎吗？”马瑞摔着两只手走得斯文。
“有啊，还吃人呢！以前县衙还派人来这里打老虎，谁要是胆大打到了，给奖励十两银子。”
大娃和二娃一起蹲在石头上等他们。
“哇！这么多呀，那老虎被人打着了吗？”
“没有，老虎哪有那么好大，还咬伤了好几个人呢！”
马老太说得津津有味，几个孩子也全都兴致高昂的听着。
“娘对他们几个皮猴儿真是好耐心！”
马二媳妇慢慢走着，忍不住和马大媳妇说话。
“不然娘怎么能把他们兄弟几个养这么好？又懂事又孝顺，就是耐心功夫舍得花。”
妯娌两个难得没吵嘴红脸，边走边说也是道奇景。
马老五胳膊撞了撞马老三，“二嫂今日吃错药了？”
“不知道，可能和二哥的两个大黑眼圈有关系。”
两个人悉悉索索耳语，马老大咳嗽一声。
“你们两个要不找老二去问问？”
马老三和马老五一起乖乖退开站好。
“大哥，君子不能偷听人说话。”听了不算还想告状吓人，真不地道。
马老大睇了马老五一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遇到自家大哥这个比秀才还厉害的举人，马老五自知斗嘴皮子不是对手，拉着马老三赶紧走。
马老爷子是走得最闲庭信步的，听着一家人热闹的各聊各的，想当年他去业城的时候，还是独自一人上那边逃难去的。一转眼的功夫，不想自己已经从当年的穷破落小子成了个垂垂老矣的糟老头。
他背着手一边用脚丈量大地，一边心中感概万千。
太阳在山坳里随着人的脚步走动，微微偏移角度缓慢的冒出山头，整个悬挂在天幕上。
“好热，我想喝水！”
大娃听完故事，精神头逐渐不济。
“我也要喝！”
听到几个孩子都喊渴了，马老爷子让大家停下来歇一会儿。
后头路上来了个赶驴子的，见到这么多人歇在路边，好奇的看了好几眼。
驴子脖子上挂了个小铃铛，一走路叮当叮当的。
休息够的大娃看到驴子，眼睛就黏了上去。
“诶诶，这驴子好小啊！嘴巴上还一圈白毛。”
马瑞和二娃靠在一起，听到大娃这么说也好奇的大量驴子。
“啊昂啊昂啊昂！”嚼着几根草的驴子忽然仰脖叫了几声，几个孩子可稀奇了。
“它为什么这么叫啊，像吴奶奶家的大鹅！”
二娃一学，其他人就笑上了。之前二娃没少被后面吴家的大鹅撵，也不知怎么回事，那鹅村里的小孩儿谁都不欺负，就是不能看到二娃，一见二娃它就伸长脖子张开翅膀吧嗒脚，跟斗士似的炮轰过来。
把二娃叨得一屁股扎草窝里，鹅就在后面叨他屁股，叨得他嗷嗷嚎叫。
后来二娃出门就得左右堤防看有没有鹅，把家里人都给乐得不行。
“你们猜大鹅为什么叨他么？”大娃神秘兮兮。
小九和马瑞连忙把脑袋伸过去，“为什么呀？”
“那天我跟他转悠，发现了草树堆里一个大蛋，他把蛋抱走了。”
“那蛋呢，怎么没听你们说过？”马老太突然一插嘴，马大娃静了一下。
怎么奶奶还偷听他们小孩子说话。
“快说呀，蛋呢？”马瑞追问。
小九瞅了瞅捣蛋兄弟二人两，落在他们手里的东西没见着尸那就准是进肚子了。
果然，大娃不好意的抓了抓后脑勺。
“我们烤来吃了，鹅蛋特别大，烤出来那个蛋黄都有鸡蛋大。”
看哥哥还回味上了，二娃幽幽抱怨。
“你也吃了，它为什么就叨我？明明你吃得比我还多。”
“那还不简单，肯定是你去的鹅窝，鹅闻出来了。”
马老太破案了，二娃更气，嘟着嘴指着大娃：“好啊，我说你为什么要我去捡！”
原来都在这儿等着他，二娃要气死了。
“这……我不知道啊，不是一直都是你捡蛋我烤蛋？不然下回我们换换？”
说完屁股上就挨了巴掌，马老太谁都没偏颇，给二娃屁股上也来了一下。
“合着家里的蛋老是不对数，是你们干的，你们这两个小皮崽子！”
马老太要捡棍子，大娃赶紧跳起来，“二娃快跑啊，老不死的打人了！”
一家人空气寂静……
前头赶驴的男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