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出去下馆子，坐吃山空更不行！他们在宣府还得再待一段时间。
尽管小九能赚诊金，秦乘风好像也挺有钱，但是他总不能花两个孩子的钱吧？
所以白天的时候，马老五偷偷地找了一个地方做短工。
这样的赚钱的方式自然是辛苦的，尤其是从前家里哥哥们都宠着他，他虽然也干活但是做的并不多。
只是一天的时间他的手就受伤了，但他又不想让小九担忧，方才才故意把手一直藏在了身后。
“也不知道这个样子明天能不能坚持住了。”
“还得找点药才行，不过买药又要花钱，头疼啊！”
马老五心中想着这些，站起来回到了房间，他决定还是不买药了。
毕竟一天的工作赚来的都是辛苦钱，如果买了药这一天又白忙活了。
他随便找点儿草木灰上到伤口的地方，疼得冷汗直冒，但是也只是咬牙撑住了。
他记得从前听娘提过，这样也能够做到消毒，伤口好得快。
小九确实没有留意到五哥的异常，否则的话绝对不会就这样回到房间。
现在小九因为药材行的事情，已经有些自顾不暇了。
“不能打草惊蛇，否则很可能掌柜再消除痕迹，我就更难抓住他的把柄了。”
躺在床上的小九还在左思右想，感觉有些为难。
“可惜我身边就只有一个书呆子和五哥，这根本斗不过掌柜的这样的老狐狸啊。”
她深感身边的人手短缺，现在就算是再多给她几个人，也未必能够把所有的真相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药材行都是掌柜熟悉的人，贾掌柜有心不介绍，我也没办法见缝插针，看来现在只能寻求柳师父的帮助了。”
小九拿定了主意。
她认为师父在京城都能够察觉到宣府有问题，这肯定是师父在这里有朋友或者是有什么手段。
她做事情不是优柔寡断的人，第二天一早就说明了情况送信回京了。
“书呆子，这两天陪我转一转，迷惑迷惑他们！”
秦乘风听到她这么说倒是非常的高兴。
“那行，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可不是咱们现在就去，而是需要每天等我坐完诊之后咱们再去。”
小九不想影响在药材行的坐诊，不然就真的失去人心了。
她又希望让掌柜的看到她已经放松了警惕，所以才会采取这种方式。
刚好能蒙蔽掌柜，让他放松警惕。
之后几日，掌柜看着马小九在每天坐诊之后就匆忙的跑到外面去玩儿，这让他的心中是很是得意。
虽然也想让小儿子陪着，但是无奈，马小九每次都是坚决的拒绝。
他也害怕要求过于强硬之后马小九发觉异常，只能是每天旁敲侧击询问她去了哪里，又遇到了什么事情。
两人就这么互相演着戏。
过了两天，柳师父的回信就到了。
“药材行的李大夫是我多年的老熟人，他应该不会背叛我，你可以相信他！”
小九看到信里明确点名的人，心里有了底，嘴唇缓缓地勾起，心安了不少。
这个李大夫她倒是有印象，常常看她的眼神恨铁不成钢。
就算师父不提，她也打算去接触一下。
“这一次察觉有了异常，也是李大夫写信抱怨药材行乌烟瘴气，他想要到京城投奔我。”
看到这里小九才明白，原来师父是从这个角度意识到的不对。
“之前我之所以没有透露具体的情况，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察觉异常。”
“为师也只想着让你到宣府坐诊罢了，现在看到你能找到异常，我也倍感欣慰。近日有事无法脱身，等到你查明了原因，我根据时间决定是否到宣府！”
“……”
柳师父的信除了写这些之外也叮嘱了她，先不要暴露。
只有抓住狐狸的尾巴才能够查明事情的真相。
如果现在就暴露了目的，很可能狐狸也会玩出壁虎断尾的招数的。
“难得见这老头子这么啰嗦！”
小姑娘的语气有些慵懒，不过扬起的嘴角却是怎么也放不下，知道都是真心的关心。
不过嘛，既然她来都来了，怎么可能留着烂摊子给师父过来处理。
看完师父的信之后，她坐在那里，脑海当中快速的分析着。
如果之前药材行就是一只刺猬，让她觉得无从下手。
现在她倒是找到发力点了。
李大夫在看到她上门的时候还很惊讶，不过出于礼貌还是让她进门了。
“马姑娘怎么过来了？”
虽然伙计们有时会喊马小九少东家，贾掌柜对她也客气的很，不过李大夫并没有因此高看她一眼。
平日在药材行，他们就没有怎么说过话。
李大夫的语气客气又疏离，小九听出来了，不过也没在意，将一个罐子递了过去。
“我听师父说您是他的故交，他有事被绊住了暂时来不了宣府，只能托我来问候您。”
听到她提起柳如道，李大夫稍稍直起了身子，眸子里的轻视淡了些，唇边也有了笑意了。
“劳他挂心了，你还跑一趟，真是的，在药材行不是天天也能见到嘛。”
虽然他嘴里这么说，不过嘴角就没有放下过。
他是很崇敬柳前辈，也认识很长时间了，但是故交算不上，这话有些抬举了他。
而且他也心知柳前辈醉心医术，不屑这些弯弯绕绕，多半是这个小丫头的主意。
他倒是看走眼了。
“应该的，在药材行里见面不方面说话，而且我是晚辈，拜访您是应该的。第一次上门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您看看要是不满意我回头再让……家里人带些来？”
这话说的谦卑，小九摆的位置很低。
可偏偏她茶色的眸子里全是认真，让人感觉真诚无比，一点儿也不虚伪。
在药材行小九是小神医，是少东家，而此刻她仿佛只是个拜访长者的晚辈。
李大夫也不知道怎么能形容心里这股子热气腾腾的感觉，他感觉熨帖极了。
听了小九的话，他才打开方才接过的罐子瞄了一眼，眼睛登时就瞪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