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亲眼看下尸首就好了。”小九自语道。
只可惜县衙那边看得是严严实实，她连死者的头发丝都看不到，更别说详查了。
她忽然想到柳师父同她说的王爷，方才回来的路上，师父已经将那位病人的身份告知她。
得知老王爷后，她不禁感叹，柳师父他连老王爷都找上了，他是真的尽力了。
秦乘风听小九说的时候也是皱眉。
“听你这么说，吉祥是有些古怪。”
他跟吉祥打交道的时候并不多，他没想到的是白大夫竟然会带他出诊，吉祥竟然不知道珍惜。
他觉得也得查查他，小九赞同：“那就麻烦你派人盯着李家那边还有吉祥，这件事不处理好，我心里难安。”
“好，你还是多歇息。”
秦乘风感觉小九瘦了一些，让她别忘了吃东西。
没多久吴起那边就又传来消息，说是李家儿子又病了。
怎么会又病了？
尽管上次闹得不太愉快，小九还是换了身衣裳，准备过去瞧瞧。
虽然知道小九有法子不会吃亏，秦乘风还是不放心，要同她一块赶过去。
然而李大郎一看是他们就不让他们进。
“你们居然还有脸来，我儿子这回病得更厉害了，我记得上次你还用了针，你老实说，那针上是不是有毒？！”
他怒气冲冲，眼里满是怒火。
周围的邻居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见李大郎这副态度，秦乘风眉头当即皱了起来，之前小九是用了多大力气把他儿子救回来，他全都瞧在眼里，却不想这人竟然反咬一口。
他瞳眸一缩，冷声道：“既然你觉得有毒，那就再请别的大夫看看不就知道了。”
“……”
李大郎立即陷入沉默，神色也跟着暗了下去，如今他家都快揭不开锅了，哪来的钱再去请大夫。
更何况孩子他娘的尸首还在县衙，到时候还回来，他还得设法安葬，这又是一笔钱。
片刻后，他硬着头皮开口道：“我以为我儿子只是肚子疼，不过是小毛病，想着他万一吐一吐就好了呢，谁知道他病得更加厉害，一直在那喊疼。”
他的气势瞬间低了下去。
说了半晌，还是因为他心存侥幸，不把这些小毛病当回事，李氏的病之所以那么严重估计也是这么拖的，拖来拖去拖到最后没法再拖，他才想着找大夫。
小九最讨厌的便是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没钱难道不能趁着义诊的时候带着人去看么？
小毛病还好说，真的拖成了绝症，没法治了，又怪他们这些大夫们不够用心！
气氛顿时变得僵硬起来，周遭也变得安静。
那些看热闹的邻居也不禁叹气，这种人是可悲又可怜，到如今是孩子遭罪。
可怜的孩子如今是没了娘，还要受病痛的折磨，要不是这位小大夫之前出手治病，估计他儿子连命都没了。
“真是可怜啊，要不是我家也不富裕，我都想把那孩子接过来养。”
另一邻居冷哼一声，道：“得了吧，李大郎把他那儿子看得跟命根子似的，怎么可能让你养，怕是宁可病死，也不会送给人。”
听到这些人的议论声，李大郎愈发抬不起头。
他知道对不住儿子，但实在没法子，他拿不出那么多钱。
秦乘风可不是来听他诉苦的。
“我们亲自上门来，有现成的大夫你非要说我们下毒把人赶出去？”
“行了，你不用跟他多说。”
小九这会心里也来气，她直接了当地问李大郎：“你就说请不请我？”
她之前是看他一家可怜，加上又跟师父有关，她又是医者，便亲自登门诊治。
谁知这李大郎是个缺心眼的，竟然回回都给她甩脸子，还大声质问她，怀疑她给他孩子下毒！
这股子气换谁谁都受不了。
围观的邻居都觉得这小姑娘霸气，就该这么问。
也有的觉得她纯属自找的，李大郎又不给钱，还转程跑过来，这不是上赶着受罪么。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看热闹，这会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李大郎一人身上，想看看他到底什么反应。
其中一人还劝马小九：“小姑娘，你还是回去吧，到时候他儿子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又怪罪到你头上。”
“就是，还是赶紧回去。”
小九并没有多说，她就静静看着李大郎，等他做决定。
这件事虽然跟她师父有关，也没完全查清，但她不觉得自家师父有罪，他行医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害人之心。
再者，她也不觉得这也不是什么赔罪，不过是可怜那孩子罢了。
周遭议论纷纷。
就在这争执之际，李大宝从里屋走了出来。
他脸色近乎惨白，脸色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要倒下。
“爹，我不用治病，你让他们走吧，我没事的。”
这孩子不想爹因为自己为难，更不想让他难堪，不就是一场病，咬咬牙也就扛过去了。
他不想拖累父亲，但刚说完，他就开始剧烈咳嗽，一副要把心肺咳出来的架势。
见此情形，李大郎心疼至极。
好歹是亲儿子，他怎么可能不在意，咬了咬牙，他上前赶走了那些看热闹的邻居：“这事我自己会处理，用不着你们操这份闲心。”
这些人多半都是看热闹，他知道这些人的心思。
邻居们骂骂咧咧地离开，不过他们也不好厚着脸皮继续观战，只好离开。
等把人都赶走，李大郎这回不再像之前那般咄咄逼人，而是近乎请求地说：“请小大夫救救我儿子，之前是我不对。”
“爹，不关你的事，我不用他们治……”
李大宝讲话是有气无力。
扫了一眼他的脸色，小九没有多说，只让李大郎赶紧将人扶进去。
都这样了，竟然还在这儿逞能。
秦乘风缓缓摇头，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原本他还怜悯他们，如今看来，他不该心软。
“行了，你别挣扎了，再拖下去，你真的会没命！”
小九已经不想再同他们多讲一句，直接将其中利害告知还在挣扎的李大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