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曹琛并不知道小莲是马府的下人。
他只觉得她长得美,便动了心思,跟她有了一段露水情缘。
当然,他也并未将这当做一回事,毕竟京城的公子哥们大多都风流。即便是那成了婚的,也会沾花惹草,因此他心安理得,丝毫没觉得不妥。
小莲却当了真,事后还亲手给他做点心,绣香囊。
曹琛心里颇为得意,他也知道小莲的心思,不过他始终没正面回应。
“公子喜欢我做的点心吗?”当时小莲对他满怀爱意,一门心思都用在了他身上。
他回答得却有些敷衍:“还行。”
小莲并未察觉,只以为是自己厨艺不精,还想着回去跟别人好好学学,最好是跟马四嫂学。
她离开后,曹琛又饮了几杯酒,还是没把她当一回事。
之后,他同一帮狐朋狗友去酒楼饮酒取乐时,喝得醉醺醺的,一时间便得意忘形起来,便跟他们吹嘘此事:“那姑娘长得美,还会做点心,就是太笨了些。”
换做旁人,怕是早就醒悟过来,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狐朋狗友们都笑开,也觉得小莲蠢,像他们这样的公子哥,家里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他们娶妻呢。
后来他们也见过小莲,觉得曹琛所言非虚,长得的确可以,是个美人。
马小九从五哥那儿知道此事后,便说:“得设法找到他那些个所谓的至交好友,他们便是人证。”
“说得有道理,我等会就让吴起去办。”
秦乘风也在旁边听了全程,他盯着小九看了看:“你好像瘦了些,得多吃点东西补补,心也放宽些,这事很快就能得到解决,那曹琛得意不了多久。”
此时的曹琛还不知事情已经败露,他还在等好消息,相信很快就能到马家跟顾家反目成仇的消息。
想到这,他心里愈发畅快。
这也不能怪他,谁让他们那么心狠,把他堂哥害到如此田地!
他不过是报复一下他们,这也不为过。
殊不知,小九他们已经开始在调查此事。
很快吴起便带人找到那帮人,设法询问当时的事,这些人都是酒囊饭袋,几句话过后,他们便没再设防。
“的确是有这么个美人,看着挺伶俐的,还会做点心。”
如此一来,这几人便成了人证。
那边曹琛没等来好消息,却等来一道晴天霹雳,事情竟然败露了!
这小莲未免太蠢,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以为这次能马到成功,马家婚事告吹,然后他再接着报复,一直让他们马家付出惨重代价为止。
谁曾想,还没等到马家的惨状,就等来坏消息。
他气得不轻,脸色铁青,想去找小莲,但想着事情败露,她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只好作罢。
现如今有了人证,加上平日曹琛的品行就不怎么好,加上心高气傲,经常得罪人,很快就有更多的曝出来。
秦乘风安排了一些人,让他们设法将此事传开。
一时间,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曹琛的事,觉得他跟曹立一样,都是丧尽天良之人,竟然为了报仇去毁人家的亲事,幸而及早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曹家的名声渐渐收到影响,百姓们都开始骂起来。
“这曹家人也太不是东西了,之前害得马家老大差点被定罪,幸而圣上英明,给查了出来。”
“可不是,害人马家老大,如今又来害老五,想毁了人家婚事,这太缺德了!”
百姓们都义愤填膺,觉得曹家人真恶到了极点。
这一来二去的,事情就传到了曹父耳朵里。
他几乎给气个半死,最近他正为挽回曹家名声,还安抚家里那些老人,告诉他们没什么事,让他们不必担忧。
可没想到这些事还没办好,就出了这桩事。
他将曹琛叫过来狠狠骂了一顿:“你个蠢东西,这个时候去招惹马家做什么,你是觉得逍遥日子过够了是不是?”
“爹,我只是替堂哥抱不平,他就是做事狠了点,又没什么……”
话还没说完,曹父就作势要打,最终被心腹拦了下来:“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老爷打人有何用,还不如想想法子该怎么办,不然曹家这名声是真的没了。”
闻言,曹父长叹。
因为曹立的事,皇帝本就嫌着曹家,谁知他这个好儿子又惹出这等事来。
“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别再出去花天酒地,要是再闹出什么事,我也就不用在京城待了,直接告老还乡!”
曹琛愣了愣,他之前光想着报仇,哪想到其他。
如今听父亲这么一说,他心中也生出悔意,但为时已晚。
现如今他欺占马家丫鬟,试图嫁祸马博宴的事已经在市井中传开。
曹父想来想去,决定亲自去马府一趟。
“您亲自过去,也太给他们脸了。”曹琛觉得不妥。
狠狠瞪了他一眼,曹父怒气冲冲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些,还不都是因为你,你做这些事之前有没有想过跟我商量?”
曹琛顿时不吭声了。
备了礼,曹父带着人亲自登门。
本以为会见到马家那几个为官的,但没想到接待他的却是马长贵夫妇,他脸色顿时沉了沉。
不过想到自己是来说事的,便收敛了神色,笑道:“我不请自来,打扰二位了。”
“哪里的话,曹大人愿意来我们家,是给我们家脸面。”
马长贵虽然是个庄稼人,但他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但曹父心里却十分憋屈,在他看来,马长贵不过是泥腿子出身,根本不够格跟他说话,这分明是在轻慢他!
无奈曹琛确实得罪了马家,如今到处都在议论此事,他只想快些平息。
“我冒昧来此,就是想见见令郎,毕竟我们都在朝廷上为官,谈事也方便些。”曹父嘴上客客气气,心里却满是嫌弃。
闻言,马长贵笑说:“我那几个不成器的,现在都在忙呢,家里只有我们俩空闲,大人有什么事同我们说也是一样的。”
这叫他怎么说?
曹父觉得对方在跟他装糊涂,他来的时候打听过了,马家那几个为官的是在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