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些焦灼。
“我就是想说犬子的事，是他一时糊涂，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曹父这算是将自己脸面拉了下来，为了维持曹家的名声以及保住自己头顶的乌纱帽，他不得不这么做。
马老太喝了口茶，淡声说：“原来是为这事，这事儿还是看我家老五怎么说，我们俩都是老骨头了，做不了主。”
说白了，他们就是在糊弄他！
曹父暗暗咬牙，又跟他们谈了一回，想要马家出面缓和这事，谁知这两人都在跟他打太极，压根没把他当一回事。
过惯了养尊处优日子的曹父哪里受得了这，没多大会，他便打道回府。
一进府，他便问小厮曹琛在哪儿。
“回老爷，少爷，少爷他在他屋里歇息呢，您不是让他不要乱跑，少爷就听您的话，哪也没去。”小厮感受到曹父的雷霆怒火，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这会儿倒装起乖来了。
曹父心里的怒火并未消减分毫，他以前就跟他说过，让他多看看正经书，别一天到晚在外头瞎混，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不然也不会惹出如今这些事来。
他冷哼一声，怒道：“去把他给我叫来，就说我在祠堂等他。”
“是。”
小厮暗道不好，老爷这是要打人了！
曹琛得知后，想从后门逃出去，心里琢磨着，先出去躲一躲，等他父亲气消了再回来。
谁知刚出院门，就被几个家丁拦住：“少爷，老爷吩咐我们带您过去。”
最终曹琛被曹父摁着狠狠打了一顿。
他边打边骂：“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丢尽了我们曹家的脸面，如今我的脸也被你丢光了，我叫你胡来，叫你胡来！”
曹琛被打得直叫唤，连脖子都急红了。
“我错了，我知错了……”
曹父还是没停手：“哼，你现在才知道错，晚了！当初我跟你说了那么多话，你哪一个字听进去了，嗯？你心里只有你那帮狐朋狗友，天天跟着他们不学好！”
下人们见了都不敢喘气。
老爷这回是真动怒了，每一下都是下了狠手的。
曹琛被打得奄奄一息之际，还是几个门客过来拦住：“老爷，还是先饶过他这一回，别把命给打没了。”
门客们好劝歹劝，总算将他劝住。
曹母赶过来时，看到已经没了半条命的儿子，直接晕了过去。
一时间曹家上下都忙碌起来。
几日后，敬阳侯世子颜志诚换了衣裳，正准备出门。
还没走几步，就被敬阳侯夫人叫住：“我知道你跟曹家那儿子走得近，但近日还是避着些，我们已经被曹家牵连了，不能再节外生枝。”
“娘说得是，我只是出去逛逛，并不是找他。”
颜志诚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这曹琛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日都没见到他。
他可是他的跟班，往常只要他回京，成日里都跟在他身后的，莫非出了什么事不成？
派人去打听了一番，他才得知，原来曹琛被他爹打到下不了床，这可真够狠的。
不过仔细说起来，曹琛他也是活该，这时候去搅和马家跟顾家的婚事，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那顾大人可不是好惹的。
颜志诚在外头逛了逛，心里还是想见小九，算起来，他有很长日子没见过她了，想瞧瞧她如今是什么模样，想必出落得愈发水灵了。
然而小九如今在太医院任职，他没机会进去。
“我去茶楼喝茶，你们再去给我打听，务必要打探清楚了。”
小厮连忙应下。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后，颜志诚得知了小九的近况。
原来她在宫中并没什么病人看，等于是个闲差，因此每月还是会去药铺那边坐诊几日。
这可是个好机会，他立马安排人去药铺求医。
马小九再见到颜志诚时，不由得一愣，他真的回京来了。
“颜世子一看就不是得病的人，还是离开吧。”小九并不想搭理他。
他来这说不定是来找茬的，她还给一旁的药铺伙计使了个眼色，要是他来闹事，那就设法通知官府来。
颜志诚是个极爱面子的人，不会想闹大，到那时便会离开。
“我好不容易回京来，你却对我这般冷淡。”
小九眉头微皱：“颜世子，我是给人看病的大夫，不是跟你叙旧的，你还是赶紧走吧。”
不想他却径直坐下来，以一副得意的语气说：“我知道你们跟曹家的事，这曹琛跟我有几分交情，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别再折腾他们曹家了。”
听了这话，小九只觉得荒唐。
什么叫做折腾曹家，分明是那曹琛存心找事，还利用小莲试图毁了五哥的婚事！
要不是他曹琛心怀不轨，他们也不会反击。
说到底，曹琛就是为了他那堂哥，觉得是马家人害了他，可曹立下令火烧王家村的时候，可曾想过百姓？
他不但没有，还怕别人误了他，将一切都摘得干干净净。
好在苍天有眼，他最终受到惩罚。
想到这，小九淡笑，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世子还是请回吧，我这里是给病人看病的地方，既然你不看病，那就别耽误别的病人。”
颜志诚脸色顿变，没想到她一点儿也不给他面子，竟然直接拒绝。
他面露不悦，眉头紧皱，声音还带了点火气：“总之，我会想办法让你在太医院有病人可看，你们马家也马上停手，别再针对曹家。还有那个下人，直接舍了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尊贵之人。”
马小九脸色也沉了几分。
他这意思是让马家别得罪他们，而且他用的还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马小九无声地叹了口气，说：“当年我救你性命时，敬阳侯欠我一个允诺，我到现在也没讨要，却没想到会因为曹家得罪你们，这似乎很荒唐。”
“……”
颜志诚一时间没了话。
小九接着说：“世子不妨回去问问令尊，这笔账到底该怎么个算。”
说这话时，她心里是有些恼火的，不管怎样，都轮不到他颜志诚来插手此事，还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这些话不论谁听了都会觉得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