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们下不了手,个个怀恨在心。
次日曹琛派人来接小莲出门时,她们愈发恼火,但又无可奈何,只得忍耐。
曹父最近帮着处理公事,也没怎么管他,听说儿子带着小莲出门后,只当是他带着小莲出去散心,毕竟她怀了曹家的子嗣,便让小厮注意些,别让他再惹事。
他也不好再像从前那样教训他,不然曹母又要跟他闹,家里那些长辈也要来吵。
“等等,你先回来!”
曹父叫回小厮,又吩咐说:“多叫两个人一块跟着,若是他再惹是生非,立马给我绑回府来,他若是吵闹,就说是我的命令。”
“是,老爷。”
小厮离开后,他转身对屋子里的几个门客叹气:“我也是没法子,不然这逆子又要给我丢脸。”
门客们纷纷出言宽慰,让他放宽心,别多想。
“我看少爷近日好多了,性子也收敛了不少,老爷您就放心吧。”
其他人都跟着附和。
曹父缓缓点头:“你们说得也有理,我且瞧着,若是他还是跟往日一样,就知道找一帮子狐朋狗友喝酒惹事,我定不饶他!”
那边曹琛已经见到张齐兴,他见对方穿戴用的都是上品,心下稍安。
看来小莲没撒谎,这人家里确实有些财力。
张齐兴对马家的怨念一直没放下,跟曹琛了两杯后,是一拍即合:“既然曹公子如此抬举我,那我们就好好合作,给马家一个教训,让他们涨涨记性。”
“这家人确实欠教训,竟然处心积虑把那什么王小六找来,害苦了我堂哥。”
曹琛越说越气,到如今,他依旧觉得曹立没错。
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堂哥他不过是想保住自己头顶的乌纱帽而已,这并没有什么过错,马家却不肯放过他。
之所以将这些事都怪到马家头上,是因为堂哥之前就跟马家有过节,加上马家老大跟他的管辖区都在渤州,这王小六必定是他们想法设法找出来的。
两人合计一番后,决定从何大丫那边下手,毕竟她现在就在马府。
张齐兴之前找上何大丫就是为了对付马家,谁知那丫头进了京后,就一直没给他回信。
她那点小心思,他也明白,无非是在马家过了一段好日子,就舍不得了,想一直留在那儿,但哪能一切都如她愿呢。
之前她觉得马家气数将尽,才给他来信。
他想了想,笑道:“曹兄先等着,我来安排,我们先对马家那位小姐下手,她之前就对我出言不逊,我早就想好好教训她了,一直没找到机会。”
“那好,就从她下手!”
曹琛自然是赞同的,之前王小六差点被火烧死,是她出面救了他。
要不是她,那王小六早死了,没了唯一的人证,堂哥也不会落得个秋后处斩的下场。
现在想起来,他仍是一肚子火气。
何大丫收到消息后,趁着马家人都睡了,偷偷跑出去见张齐兴。
“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你还是回黎城吧。”
如今马家又安定下来,而且马小九还是皇帝亲自封的太医,她想一直留在马家。
张齐兴忽地笑起来:“你还真是天真,该不会以为你真的能长久待下去吧,你别忘了,你跟我孩子都有了,要是我上门要人,他们敢不给?”
“你,你别这样……”
何大丫很纠结,她就是贪图这份安宁。
而且马家人对她都不错,连她亲生父母都没对她这么好过,他们不是打就是骂,还总让她干活,吃得也给得少,因此她对马家心生贪恋。
她也不蠢,张齐兴是在利用她,就算跟他回了黎城,他也不会娶她过门。
“你还是乖乖听话得好,不然我就我们之前的计划全都告知马家,到时候你大姑也会舍弃你,谁会要一个满心算计自己的侄女呢。”
张齐兴一番话算是戳中了何大丫的心思,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消褪。
如果他真上门去闹,那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何大丫很委屈。
见状,张齐兴压低声音,笑说:“你气什么,我不过是让你帮我个忙而已,这个好东西你拿着,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洒在马小九的茶饭里。”
这不就是下毒吗?
何大丫脸色愈发苍白,但她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回到府中,她一夜未眠。
次日一大早,马二嫂见她眼圈发黑,还问:“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晚上做噩梦了?”
“嗯,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她一下子扑进马二嫂怀里。
马二嫂愣了愣,随即轻拍她的后背:“你啊,如今都是当娘的人,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做个噩梦也怕。”
何大丫眼圈渐渐泛红,但一个字也不敢多说,生怕露馅。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下药,她握紧药包,肩膀不停地抖,最终她还是停了下来。
马家小姐对她一向不错,虽然没那么亲近,但有了好东西也会分她一份。更何况,她的孩子也是亏了她才活下来,她下不去手。
这一幕都被马小九跟小芙看在眼里。
小芙叹气说:“看来小姐说得没错,她其实还是有善念的。”
“她多半是被人逼的,当然,要是她真敢下药,我也不会饶了她。”
马小九说完,便迈步走到何大丫跟前,将她吓了一大跳。
“小,小姐……”
何大丫吓得面色发白,浑身僵硬。
小九缓缓点头:“是我,你刚刚做的一切我都瞧见了,看在你没动手的份上,我放你这一回。”
闻言,何大丫一颗心不停往下沉。
完了,她是真的不能待在马家了。
“你在我们家也住了挺久的了,是时候回故乡了。”小九声音很淡。
何大丫明白她的意思,虽说最终停手,但她是有动机的,再留在这实在不像话。
她使劲咬了咬唇:“我明白,我会收拾行李回黎城的。”
这下是不走都不行了。
心里满是酸楚,但她也明白,这已经无法挽回,谁让她一开始就走错了路,被张齐兴哄骗着怀了孕,又来了京城。
次日她便收拾东西,带着女儿回了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