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秦乘风趁狱卒们赶来之前,为曹立服下了从小九那得的灵泉水,让他多缓了几口气……
“到底是谁害了你,你还能说话吗?”
曹立呆了呆,没想到是秦乘风来救他,但喉咙间的痛楚让他没法出声,五脏六腑也跟被碾压了似的,全都挪了位,疼得他痛不欲生。
他知道自己将死,可心中愤恨难消。
本以为敬阳候会帮他护着堂姐,不想他竟然不惜冒着危险,提前派人来天牢来下毒,对他赶尽杀绝!
狠喘了一口气,他用尽全力在秦乘风掌心写下一行字:凉州,王鹤,叛变。
虽说曹立之前跟他有过节,但他是将死之人,俗话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想来他也不会骗他。
于是他迅速安排人去查此人。
“公子,飞鸽传书。”暗卫将纸条递给秦乘风。
打开一瞧,秦乘风眉头微皱。
他吩咐暗卫:“你先退下,最近把曹家还有敬阳候府盯紧了,那边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过来禀报。”
“是。”
暗卫退下后,他在桌前坐下,手指按了按眉心。
看来这件事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这可能牵扯到一桩旧案。
凉州十五年,那年发生了一场大战,整场战役死了无数战士,最终活下来的只有王鹤。
作为唯一的活口,朝廷对他是格外优待。
虽说战役输了,但那场仗确实难打,能活下来已是幸事。
皇帝还亲自召见他,询问相关的事,王鹤当时一副很惶恐不安的样子,他不太愿意回忆战时情形,每当被人问起,他的表情都相当痛苦。
大家也都理解,毕竟跟他一同上战场的同袍们都没了命,剩他一人独活。
皇帝想要提升他,却被他拒绝,他言明:“圣上,自从下了战场,臣日夜做梦,梦见惨死的同仁们,臣想救他们却无能为力,恕臣无能,不能再为国效力。”
“也罢,既然是如此,朕也不勉强,你且归乡去吧。”
打那以后,王鹤便离开京城,至于他去了哪儿,已经无人知晓。
就这么一个人,好像不怎么重要,毕竟那场战役已经结束,作为幸存者,得到优待是常事。
但为何曹立会那么写,莫非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
据说他已经消失很久了,要是不提及,他都不知道有那么个人。
暗卫又来报:“公子,曹琛今日出门了,去见了几位好友,并无异常。”
“继续盯着,他虽然不及曹立狠绝,但也是心狠之人。”
秦乘风最厌恶的便是这种下作之人,为了整垮马家,不惜对一个小丫鬟下手,实在卑劣。幸而小九机警,早就觉察出不对劲,并暗中安排人应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此,他脸色不禁沉了沉,眼中添了几分冷意。
他沉声道:“总之,不能让曹琛的人靠近小九,这人心思不纯,不然也不会利用马家亲戚来针对他们了。”
“您说得是。”
暗卫还是有点好奇,那日公子到底带马小柱去了哪儿,为何他被吓成那副模样。
很快这问题就得到解答。
退出去后,他同吴起提及此事,吴起笑了笑,压低声音道:“当然是去死牢了,那里受刑的人多,而且都是大刑,不管是谁,都招架不住。”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日回来后,马小柱拼了命也要离开京城,跟中了邪似的。
仔细想想也是,就算是条铁汉子,见了那样的场面,心里还要惊一下,更别说马小柱那种胆小之人了。
不过他也是活该,谁让他异想天开,竟然对小九小姐动了心思。
此刻书房里,秦乘风还在沉思。
单说王鹤,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无非是那场战役赋予他一些悲情色彩,但他都消失这么多年了,完全没人提起,可见大家早已忘了这位。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竟然能威胁到敬阳候,他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变凉的茶,他眸色微变,心中浮出一个猜想。
如果没猜错的话,敬阳候必定跟那场输掉的战役有关。
那场战役虽然难打,但也不至于那么快就输掉,甚至有点莫名,当时坊间百姓还在议论,是不是将帅在指挥时出了什么问题,或者出现内鬼。
但这些消息很快被朝廷封锁,皇帝也不乐意有人乱传此事,便下令,谁敢乱议,格杀勿论。
从此无人敢议,百姓们都三缄其口。
秦乘风觉得这事应该真与内鬼有关,不过这只是猜想,缺乏证据。
为了验证这想法,他叫来吴起:“你收拾好行李,立马去趟凉州,去给我查一个叫王鹤的人,当年他战败后卸甲归乡,从此杳无音信,你务必查仔细。”
“是,公子。”
吴起刚准备离开,又被秦乘风叫住。
他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你记着,此事你务必谨慎小心,绝不能叫旁人知晓,还有,战役虽然过去多年,但肯定留了一些蛛丝马迹,你到时候细细地查一遍,一定要小心。若是查不到也不碍事,先把人打听清楚再说,关键是寻人。”
吴起愣了愣,以往公子只管吩咐,绝不会说这么多,看来此事牵扯甚广。
“公子您放心,我绝对不多说。”
房门关上后,秦乘风闭了闭眼,脸上浮起一抹疲惫。
若是能拿到证据,将敬阳候一举扳倒,也算是一桩好事。若有必要,他会亲自去一趟凉州,就是得寻个机会跟圣上提议,看能不能调去那儿,这样方便他查事。
窗外冷风来袭,吹得窗棂发出刺耳的响声。
秦乘风叹了一声,等这件事查清,就该好好对付他还未对他放松警惕的亲叔叔了。
另一边,大皇子季子默正对小九表达不满。
他皱眉道:“之前你说等天气凉爽了就开始,可你如今是忙得不可开交,都没时间来我这,这要拖到什么时候,难不成等我死了后再换。”
马小九一愣,她知道大皇子说的是气话,但也知道此事拖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