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息怒，我近日确实忙，不过这都得多谢您，要不是您帮我，恐怕我这会还在太医院闲着呢。”
季子默怔了怔：“这么说来，是我的不是了。”
深知这位殿下是性子敏感之人，小九不再跟他说笑。
她清了清嗓子，认真说道：“殿下可别这么说，我们会尽快安排换心，等我跟师祖商量一下。”
“你们只要把这事放心上，我也就心安了。”
季子默倒不是怕死，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加上他放心不下他父皇，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说不定哪天就会出手，他得好好活着，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全都揪出来。
小九不敢耽误，随即去找白凝。
白凝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好像天塌了也不会影响他分毫。
见小姑娘一脸犯愁地望着自己，他低笑：“怎么，是大皇子对你施压了？”
“您知道还问。”
小九知道这换心的日子不是她能做主的，可如今天气也凉了，再用之前那番说辞已经行不通了。
白凝敲了敲她的脑袋：“你急什么，我已经在安排了，等下我们去见钦天监，找个合适的日子就开始换心，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
“……”
小九愣了愣，她家师祖还真是随性啊。
选好了日子，季子默松了口气，随即安排人去布置郊外的庄子，为换心做准备。
但此事不是儿戏，关系重大不说，小九还得配合消失许久，别的不说，贵人们那边不太好交代，那些人要是不依不饶起来，她怕马家也跟着受牵连。
还有皇帝，他是最重视大皇子的，若是中间除了什么事，她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她忧心忡忡的样子被季子默瞧见，他随即明白过来，低声说：“你不必担忧，既然是我坚持要换心，我会跟父皇说明。”
他说到做到，等皇帝下朝后，他便向他禀明此事。
“你说你的旧疾能根治？”皇帝眼前一亮。
季子默点头：“儿臣不会拿自己的性命骗父皇，白凝是神医，这是他准备了多年的法子，您也知道他们当大夫的，一般都不会跟人透露自己的方子，更别说这种琢磨了几年的法子了，所以儿臣没法跟您明说。”
关键在于皇室血脉不容混淆，若是说了换心一事，势必会引来非议。
而且说了也没人会信，多半会觉得这事匪夷所思，是疯子想出来的法子。
皇帝默了默，还是不敢相信：“真的能根治？”
天知道他这些年为了治好儿子的病费了多少心神，请了不知道多少神医，但收效甚微，甚至有不少大夫断言，说大皇子活不了多长时间。
幸而有白凝，这位被人成为鬼医的人，虽然性子怪了些，但确实有本事。
他设法将他儿子从鬼门关拉扯回来，还用药滋养他，让他恢复了些许。
“当然，儿臣只想早日根治，好陪伴父皇左右，帮父皇分忧。”
闻言，皇帝不禁动容，连说了几个“好”字。
他心中无比欣慰，加上他对白凝的信任，最终应了下来：“马家姑娘那事父皇为你解决，你只管安心治病，其他的不要多想，父皇为你扫平一切。”
若是其他皇子皇女听到这话，一定会嫉妒到眼红。
他们都知道皇帝宠爱大皇子，为了他的病操了不知多少心，可不管他们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大皇子，只好作罢。
皇帝这会心情大好，随即派人告知太医院，小九被他调到别处做事，要过些时候回来。
太医院那帮太医们虽然不满，但这是皇帝的安排，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就是好奇她被调去做什么。
但他们谁也不敢开口问，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嫉妒。
如今天气转凉，一切都准备就绪，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
之前一直催促的季子默这会却紧张起来。
虽说有白凝坐镇，但也不能确保真的能成功，这是一次相当大胆的尝试，而且极其冒险。若是皇帝得知，是绝对不许这么做的。
此时，那死囚正在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绝。
侍卫听得心惊，忙要阻止，却被季子默拦住，他淡声说：“随他骂，反正他都要死了。”
这么一说，也是，只是这死囚骂得太难听了。
“季子默，你以为你是皇子就了不起吗？结果还是命短，竟然想要靠挖别人心脏存活，你以为换心会成功？不，你只会死得更快！”
因为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死囚这会是毫无顾忌，张口就骂。
他骂得十分痛快，季子默眉眼间却是添了几分忧愁。
或许换心真的不会成功，但如今已经准备就绪，就是风险再大，他也得试试。
虽说这么想，但他心里愁绪未减分毫。
白凝为他把脉时，发现他身子比之前虚弱了些，只说了句：“殿下不宜多思，切记。”
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说。
季子默眼眸微微晃动，他确实想了许多，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他根本控制不住。死囚的那些话还在他脑海里回荡，好像他真的是什么歹毒之人。
更换了衣服，他随白凝进了早就被严密看守的房间。
白凝知道他身子虚弱，不敢大意，便减轻了麻醉散的分量，这么做主要是怕他身子承受不住。
换心正式开始。
白凝熟练地用刀划开季子默的胸腔，一切都安静地进行着，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在换心最关键的时刻，季子默竟然醒了过来。
小九用灵泉水给大皇子养身体，他的抵抗力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
说到底，是白凝低估了这具身体的耐受力。
两人对视一瞬后，经验丰富的他丝毫没有慌乱，迅速用金针将人给扎晕。
如此一来，原本只需要缝合的小九还得抽出一只手来给心脏部位止血，不然大皇子会因心脏失血过多而先一步离去。
就在这短暂的一瞬，处于恍惚状态的季子默忽然看见一道一闪而过的白光。
这是因为小九方才用了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