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内里的情况的确在好转。
可这么一来，也就意味着她得流失不少血，丧失不少灵力。
好在大皇子脸色渐渐恢复，脉象也在变好，说明她的血起到了很大的功效。想到这儿，她又安心了不少。
小九以为她已经瞒过白凝，孰不知早已被他察觉。
季子默脉象上的变化是骗不了人的，加上小九脸色日渐苍白，看上去十分虚弱，他想不怀疑都难。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小酒眉心跳了跳，随即否认：”怎么会，殿下所有的变化，我都记了下来，师祖您也是看过的。”
白凝神色变得严肃，他强调，他指的不是这，是想知道她有没有瞒他别的。
“师祖您就放心吧，我绝对没有瞒您。”
话音未落，白凝就追问：“那你的脸色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换了心。”
空气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马小九怔了怔，很快找好说辞：“想必是熬夜熬得久了，次数也比较多，身子有些疲乏。”
白凝半信半疑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既是如此，那你就好好歇着，或者你白天看守，晚上换我。”
说到底，小九她还是个小姑娘，这么熬下去确实撑不住。
但小九说什么都不肯换：“我撑得住的，您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体弱之人，很快就会恢复。”
“你最好没有骗我。”
白凝顿了顿，接着又道：“殿下的脉象在逐渐好转，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我们都得仔细着点。我还是那句话，撑不住就早说，我虽然是把老骨头，但还是能扛得住的。”
马小九心里十分感动，虽然大家都说她师祖性格怪癖近乎无情，但在她看来却不是如此。
师祖他老人家只是懒得去应酬那些俗事罢了。
又一次轮换时，白凝见小九脸色更差，眉头当即皱了起来。
他不悦道：“这怎么行，我看你是真的撑不了多久，不如去找殿下的心腹来，让他帮忙看着些。”
“不必，我真的能撑住。”
马小九说完，一把抱住白凝的胳膊，同他撒娇：“您就信我这一回吧，再说了，我还年轻，身体恢复🉐快，哪有那么容易倒下。”
这话说得固然在理，但她的脸色骗不了人。
白凝从未懊悔过，这会儿他倒是生出一丝愧疚，觉得不该把小姑娘卷进来。
若是此事出现一点差池，皇帝必定会要了他们的命。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大皇子的脉象虽然在好转，但他总觉得不对劲，想要一探究竟。
因此他面上应了下来：“那好，我信你。不过年轻人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你也不要硬撑，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找人来。”
“师祖说的是。”
马小九无声地叹了口气，找人容易，但是想要有灵气的血就难了。
她好不容易让大皇子恢复气色，脉象变好，不能半途而废。
“你可曾怨我？”白凝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马小九摇了摇头：“我怎么会怨师祖呢，况且殿下帮了我那么多忙，守他几夜又算什么，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这么想甚好，既这么着，那你就好好看着，我去睡会儿。”
嘴上说着去睡，但他根本没走，而是悄悄绕到屏风后藏了起来。
他行医这么多年，见过不少奇事，唯独没见过起死回生。
大皇子的脉象一开始差到不行，那时他还以为他撑不了多久，小九看守几夜后，他脉象又开始好转，甚至脸色也开始恢复。
这说明小九暗中做了什么。
偏偏这小姑娘谨慎得很，不论他怎么试探都试探不出来，因此他只能出此下策。
小九不知白凝没走，这会儿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想着虽然损失了不少灵力，但也没浪费，大皇子的命总算是救了下来。
若不是有她的血养着，他撑不了几日就会没命所以还得继续喂。
她熟练地拉起袖子，准备割腕放血，再喂上他一碗。
眼前的这一幕，让白凝惊诧不已。
怪不得她不肯跟他换，也不肯说实情，原来她想隐瞒的是这。
马小九动作很快，拿起刀子就开始割。
见状，白凝立马喝止：“住手，不许胡来！”
然而还是迟了，刀尖已经划开手腕，鲜血顿时流了下来，令人触目惊心。
小酒也吃了一惊，面色跟着一变，她以为师祖已经离开，没想到他老人家竟然待在屏风后面，莫不是他早有察觉？
“我还以为你是用了什么灵丹妙药，没想到你用的竟然是你自己的血，简直荒唐！”
白凝一边数落她，一边为她止血。
小九却躲开他伸来的手，轻咳几声，她吞吞吐吐地说：“师祖你不要多想，我，我只是想救大皇子。”
“你要救他，就用这个法子？”白凝语气里充满怒意，眼睛也睁大了几分。
此事若是让白泽他们知道，说不定会拿刀杀了他。这可是他最珍视的徒弟，结果为了给人治病，却以血滋养他人。
明知瞒不住，小九还是想瞒一瞒，便随口扯道：“这是我从一本古书上看来的偏方，据说聪慧有福之人的血有奇效，能帮人延寿，还能治病。”
若是放在以前，白凝是不会信的，听起来就十分荒谬。
但他活到现在，也有一把年纪了，见识过很多事，也接触过许多偏方，知道偏方这种东西并不全是旁人杜撰来诓骗人的，其中一些是真的有奇效。
看了一眼仍在昏睡中但气色已经慢慢好转的大皇子，他心情相当复杂。
显然这都是小九的功劳，可这都是靠着她的血养好的。
这会儿没法说不让她继续的话，毕竟季子默的身体在慢慢变好，一切都在恢复，若是此时断掉的话，那他的状况可能会极速转变。
况且当今圣上是最在意大皇子的，他若是没了命，皇帝肯定会要他们的脑袋。
他活了一把年纪了，也活够了，死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可小九就不一样，她如今正值青春年少，怎能因此丢失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