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方才压根空不出手来，又怕他失血过多，导致换心失败，只好用灵力御物。
幸而师祖没看到，不然到时候他会盘问她，她也不好跟他解释。
季子默这会儿算是彻底晕了过去。
白凝便放心地操作，等一切都妥当后，他偏头看了眼小九，示意她来缝合。
小九苦练了这么久的缝合术，如今总算派上了用场，她沉着冷静地缝合，动作干净利落，没一会功夫就缝合完毕。
整个过程都十分顺利，没出一点错。
“师祖，都结束了。”
闻言，白凝缓缓摇头：“不，没有结束，换心只是开始而已。”
换心还是头回，后续如何，他也不敢保证。
因此他之前就对大皇子说过，这换新之法若要实行，那得冒极大的风险，还可能因此丧命，让他好好考虑。
换做旁人，怕是早就退缩了。
连素来有鬼医之称的白凝都不敢完全保证，那就说明此事凶险至极，就算换心成功，后面会发生什么也没法预料。
季子默自然跟那些人不同，他虽然担忧，但还是选择接受。
他也知道自己的命数，若是不换心，迟早也是个死。既是如此，那不如搏一回，到最后是死是生，都是他自己的抉择。
白凝因此对他多了几分欣赏，这种胆识跟气魄是其他人没有的，也难怪皇帝那么宠他，那么多人会眼红嫉妒他。
只可惜，他的身子骨跟不上，心脏脆弱至极。
若是不给他换心，他也活不了多久，因此这是一场风险极大的赌局。
马小九这会儿明白过来，这的确是开始。
换心之后需要一个融合过程，毕竟那不是他自己的心脏，身体跟心脏之间要不断融合，然后恢复供血。
倘若这个过程中出现什么差池，那大皇子就有可能性命不保。
“师祖，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殿下他真的出了问题，那该如何是好？”
皇帝这么在意这个儿子，若是被他知道实情，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白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神情依旧平静：“现在不必去想这些，既然已经换了心，那我们要做的就是等。”
至于以后皇帝是什么反应，他现在根本没工夫去想这些。
老实说，他并不确定这换心之法行得通还是行不通，只是提供这么一个选择。
大皇子为了长久地活下去，他甘愿冒险。
白凝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动容的，这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他这是为了国家社稷。
如今皇帝身边最得力的人便是季子默，将来说不定他还能成为国君。
马小九见师祖还能淡定地喝茶，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这换心之事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知晓的，且不说别的，若是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知道，他们一定会拿此次大作文章，以此来要挟大皇子。
毕竟皇室看中血脉，只要将这事捅破，那季子默就会被拽下来。
为了严格保密，因此这庄子上除了庄外的守卫，里头只有他们两人。
“师祖，您去歇会儿吧，这边有我看着就行。”
白凝点点头：“也好，等会儿我来换你，咱们轮流歇息，不然谁都招架不住。”
而且他这会儿确实有些疲惫，想好好睡会儿。
看了一眼依旧处于昏迷的大皇子，他轻轻拍了拍小九的肩：“那这就交给你了，记住，一定要好好盯着，绝对不能有什么闪失，一有情况就来找我。”
“您就放心吧。”
小九安安静静地守在一旁，心里盼着季子默早点醒来。
他若是醒了过来，那就说明换心之法是行得通的。
好在大皇子提早做了安排，在庄外安排了不少人看守，不然早就被别人试探出来。
大皇子能接受换心，不代表旁人能，可能在他们看来，这都是匪夷所思之事。
马小九同白凝轮流看守。
每隔半个时辰，他们就会把一次脉，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尽管季子默人还活着，但他的脉象始终没有变好，人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马小九不免担忧，若是一直这样下去，那他跟活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因此轮到她守夜时，她便偷偷动用灵力探视季子默胸腔内部。
这一看，她心情顿时变得沉重，看来她的担忧是对的，内部果然有不妥之处。
说到底他们换的是心，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皮肉，它跟别的器官有很大不同，而且胸腔内部血管分布极为复杂，稍不注意就会引起供血不足。
这么脆弱的心脏，不是羊肠线就能缝合固定的。
马小九眉眼间添了几分忧色。
如果不是她之前用灵泉水给他吊着命，让那颗脆弱不堪的心脏勉强跳动，大皇子的命早就没了。
看着眼前这张沉静的容颜，想起他之前给予自己的帮助，马小九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有些纠结，要不要用其他法子来救呢，可那对她来说也是冒着极大风险的，而且还得避着师祖。
闭了闭眼，她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出手。
“师祖，我比您年轻，扛得住，所以我提早来换您，您还是先回去歇歇，有什么事我会立马来叫您的。”
她想将白凝支开，这样才能设法施救。
白凝没有多想，反而十分欣慰：“不错，看来白泽没有白收你这个徒弟，知道孝顺我。那你就好好盯着，绝对不能马虎，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儿。”
“是，我会牢记在心的。”
马小九一再作保，她得先让白凝安心，这样才能有更多的时间来施救。
等白凝一走，她便撩开袖子，在手腕上割了一刀，将自己的血喂给大皇子。
她不想他就这么死去，他人那么好，帮了她那么多次，怎么着她也该回报他。
因此，每晚轮到她守夜时，她便给季子默喂一碗她的血。
虽说如今的小九已经是肉体凡胎，不再是人参精，但她血里依旧带着灵力，比那药铺中的人参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小九忍着痛，心中祈祷这血一定要起作用，好在并没有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