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好了选好了。”这人说浙江许徵妫带到了后院的胡同口的一片大空地上说道,:“小许师傅您看这里这样,这里位置打大,能摆布开。”
许徵妫左右看了看,点头说道:“这里位置不错,就这里吧。”
“得了,那俺这就找人来,一会就弄好,起火少个一夜,明天就成了。”这人一拍掌说道。
大多时候做红白喜宴是要现起灶的,也不麻烦选一个空旷的地方起两眼大灶就行,等到完了,就可以推到了。
“等着,先别着急。”
许徵妫看过了大致的情况,正准备说食材的问题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披麻戴孝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
“大娘,你还有啥交代的?”这人问道。
来人正是范大娘,她走到许徵妫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她,道:“我听说过你的名号,但是你毕竟是个小丫头,我公爹这一辈子,可不能出任何的岔子,你先回去吧,我们想再找个来。”
刚才领着许徵妫过来的人,一听这范大娘的话,脸色都突变了,他忙走到范大娘的眼前,低声道:“大娘啊,这是咋啦,你是有啥不满意的地方,你跟侄子俺说,这俺大爷爷去了,等到后天亲情朋友们就都来了,这时候要让大厨回去,咱们上哪儿去找去啊,再说了,这小许师傅虽然年纪小的,但是手艺是真的不错,咱们这片儿的有事都找她。”
范大娘瞪着他道:“不是还有王大勺子,我就是觉得王大勺子的手艺比她的好,找王大勺子!”
这时候这侄孙儿心里也琢磨过味儿来了,这肯定又是老大和老三之间斗法呢!
这也真是,也不看看都是啥时候了,还能抖的起来。
这时候,一个穿着打扮明显都不像是农村人,但是也披麻戴孝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道:“大嫂,这是干啥呢,二嫂子刚才还在喊你,说是三姑家那边的人来了。”
这人正是范三婶儿。
范大娘看了一眼弟媳妇,冷哼一声说道:“弟妹啊,你一直住在城里对我们老家的事情不了解,咱们这里做白事做的最好的可不是这个小丫头,而是王大勺子,咱们还是请王大勺子吧。”
范三婶儿闻言咬了咬牙道:“瞧大嫂说的,我既然跟大嫂打了包票了,那我也是用了心的,是,咱们这里王大勺子的手艺好,但是小许师傅的手艺也不差啊,而且小许师傅做的饭菜花样更多些,更体面,不是更好吗?”说着范三婶儿走到了许徵妫跟前道:“这就是小许师傅吧,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还是要请你来操办,拜托小许师傅一定要尽心,让我们老爹体体面面的走,让亲戚朋友们吃了都念我爹的好才行!”
“老三家的!”
范大娘提高了嗓门,乍一听有点像是被扼住喉咙的鸭子再叫。
“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大嫂放在眼里,我是大嫂,这事儿我说了算!”
范三婶儿也拉下脸来了:“大嫂啊,虽然您是大嫂,但是今天这事儿我还真的不能听您的,因为老爹去的时候我跟孩子爸不在跟前,我们家那口子心里头难受得不得了,可是说一定要好好地弥补,这要是不给老爹办的最好,我怕是孩子他爸这辈子都要落下心病了。”
许徵妫在一旁听着不语,虽然她并不赞同这位范三婶儿的说法,人死了其实啥都没有了,人活着才有,死了之后的一切只不过是安慰活着的人罢了。
“要说体面,之前公爹活着的时候,还说过等他走了请王大勺子来掌勺就是体面了,这可是老爹自己亲口说的!”
范大娘又搬出了一记大杀招。范三婶儿语塞,又梗着脖子道:“你说有就有?我咋不知道?别说是我了,就连二哥二嫂都不知道!”
“哼,平时都是我伺候公爹你们咋会知道。”
范大嫂有些得意的说道。
这时候那侄孙儿终于是插上话了,阴着脸道:“大娘,三婶儿你们别吵了,就算是咱们想找王大勺子怕也是不行,后天王大勺子已经接了别家的活儿了。”
范三婶儿闻言又得意了起来:“大嫂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不孝顺,不听从公爹的意思,这不是没办法吗?”范大嫂气的鼓起了腮帮子。
许徵妫抬起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正是崔小鱼。
许徵妫心中嗤笑一声,她可不会相信,崔小鱼今天出现在这里是巧合。
果不其然,只见崔小鱼走了上来,怯怯的说道:“范大娘,要是您不嫌弃,我倒是可以帮忙。”
接下来的时候就是顺理成章了。范大娘听了崔小鱼的话,看着弟媳妇道:“弟妹啊,你也看见了,这不是正好有王家菜的传人,这也是缘分啊,就这么定了吧。”
范三婶儿冷笑一声道:“就是不知道这个王玉成的手艺怎么样,要是丢了人,大嫂子可别来怨我就好。”说完后范三婶儿又走到许徵妫面前,抱歉的说道:“小许师傅,今天这事儿却是是我对不住你,真的是抱歉了。”许徵妫摇了摇头,看向崔小鱼道:“你觉得我能做的事情你也能做,你未免太天真了一些,不管是红事还是白事对于当事人来说都是一辈子的大事,你那这样的事情来置气,对人对己都不好。”
随即许徵妫又看向范大娘道:“大娘,作为一个厨师我还是要奉劝您一句,做饭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办席就更加的复杂了,死者为大,即便他已经看不到这一切了,但是我想他肯定也不希望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次和亲戚们告别的时候还伴随着他最亲近的几个人的斗争,我言尽于此,再见!”
从范台庄出来之后,徐曼云担忧的看着许徵妫道:“徵妫,你没事吧,今天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今天就是个意外。”
许徵妫摇了摇头道:“今天可不是意外,否则的话崔小鱼怎么可能这么巧的就在范台庄大队呢,她这是故意的,不过我倒也不是在意这个,就是心里闷闷的。”
“闷?”
“嗯,也许是因为他们把办白事当做一种争夺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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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