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怜听到这话,额角一抽。
民间将两类人称为郎君,一种是熟识的少年郎,而另一种,则是已经定亲,即将要拜堂成亲的男子。
夙虞在民间混了几年,自是知道这个的,他闻言,心情甚好地勾勾唇,露出文质彬彬的浅笑。
这样看来,还真是学的有正人君子那套,周身萦绕着令人心生好感的端方自持。
“咦,师姐,你的郎君真真是好看啊!”她惊奇道。
应怜面上尴尬更甚,恨不得直接上手捂住她的嘴。
“师妹,你误会了,这位名叫夙虞,是我的师弟。”她抬手朝向夙虞,向她介绍道。
瑾白抬头望去,却见刚刚还如君子般温文尔雅的少年迅速冷下了脸,连着那双好看的眼睛都阴暗了不少。
瑾白:“……”一定是她看错了。
应怜见瑾白突然有些呆滞,她好奇地朝着她的视线望去,却见少年站得笔直,面上挂着浅笑,没有一丝异色。
瑾白看着夙虞几乎是在应怜望过去的一瞬间变幻的神情,不禁咋舌。
“师姐,我,我有事想,想跟你说。”顶着夙虞锐利的目光,瑾白竟紧张到结巴起来。
她有一种感觉,要是今天她说的话不合他心意,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拧断她的脖子。
应怜朝她点点头,而后看向夙虞,“你先回去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吧。”
她说着,找出几瓶止血愈伤的药膏递给他。
等他接过那盒药膏后,应怜看向瑾白,“你随我来。”
说完,她先行走在前面。瑾白忙不迭追上去。
等走到一处位置较偏的地方,她开口问,“说吧,什么事?”
瑾白有些迟疑,犹豫一会儿后,她开口,“师姐,我哥哥为了夺回被封锁的力量,说了很严重的内伤,我,我请求你,去,去治治他。”
她说到后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上也泛起羞赧的红。
一直在麻烦应怜,但她似乎并没有帮过她什么忙。
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应怜耸耸肩,“小事,等你回了灵生仙境,别忘了你说过的,把上好的灵果送给我。”
她的语气颇有些云淡风轻,像只是在说笑。
瑾白被成功的安慰到,她猛地一点头,看向应怜的眸子更亮了。
“走吧,带路。”她朝瑾白一偏头。
虽然知道应怜不会拒绝,但见她如此诚心相助,瑾白的心还是像浸泡在温泉里一样温暖。
她暗下决心,等她夺回了家园,一定要把最最好的灵果和灵药送给应怜。
瑾白心里轻松下来,又欢脱地带着应怜去向亭白所在客房。
许久,两人到达目的地。
还未走到亭白所住的屋前,应怜就看到了站在院落,一身月白袍的男子。
他周身萦绕的儒雅随和之气,令她心里不觉有些怪异。
毕竟在之前的好几次,她看到的亭白都是一袭冷冽黑衣,这种反差,确实会令人心生怪异之感。
走得近了,应怜才发现男子的脸上已经卸去了刻意伪装的疤痕,露出了清俊如玉的面庞。
他脸上带着不失礼貌的笑意。
瑾白在看到亭白时,也震惊了,不是他说不能泄露身份的吗?
亭白看出了瑾白的疑问,他走上前,摸摸她的头,又看向应怜,朝她点头示意。
“先进屋里来说吧。”他的声音如他的名字般,给人温文恬静之感。
应怜回之一点头,而后跟着他进来屋。
“应仙子,请坐。”他走到桌子旁,为她倒了一杯茶。
“多谢。”应怜坐在凳子上,却没有喝茶。
察觉到她的谨慎,亭白对她温雅一笑,而后带着瑾白做到她对面。
“应仙子不必拘禁,在我心里,应仙子就如我的妹妹一般。”
说完,见应怜看向他的眸中带着清浅的疑色,他道。
“应仙子救了家妹,我心中十分感激。”
应怜只当他的在说客套话,她笑而不语。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亭白有些怪异。
“亭白公子不必客气,我即是受了瑾白之托,一定会尽力为你治疗。”
亭白勾唇一笑,“多谢。”
良久。
应怜为亭白探查了一遍他周身的伤情后,发现他的内伤确实很严重。
“你的内伤很严重,需要用药物辅助自身调养才行。”
她顿了顿,补充到,“可能时间会用的长一些。”
“无碍,多谢应仙子。”他笑得温文如玉。
应怜为他配了一些药后,又写下一张药方。
“这药方上的药材我哪儿没有,还需要你自行去配齐。”她叮嘱道。
她不过是一个治病的人,没有理由无条件地全方位为他服务周到。
见亭白应下,应怜又跟兄妹俩说了些注意事项,之后,她才先行离开。
瑾白目送着应怜离开,她转头看向亭白,“哥哥,你为什么没有遮掩,不是你说……”
“因为我相信应仙子,我能感受她内心纯澈,不是个有坏心思的人。”
他刮了刮瑾白的鼻头,温声解释道。
瑾白闻言松了一口气,她又问道:“那,那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回去?”
亭白知道她心急,想到灵生仙境现在的状况,他蹙起了眉头。
“应该快了。”他的声音化散在风里,平白生出些深沉。
瑾白安定了不少,亭白在全盛时期的能力可是很强的,夺回家园不过是计日可待的事。
*
应怜回到星雾殿时,就看到了站在她院里、一身破旧黑袍的夙虞。
见他周身挂着血污,她不禁皱眉,走到他身边。
“师弟,你为何在此处?”而且还没有处理身上的伤口。
夙虞侧头看向她,他抿抿薄唇,很是落魄的样子,“师姐,我没有多的衣袍,背上的伤也,也擦不上药。”
应怜知道他穷,但没想到他这么穷,连换洗的衣物都没有。
她有些心累,“那你先随我进屋吧。”
说完,她走在前面,而他,像是之前的很多次那样,紧紧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