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伟六神无主的时候,又盯上了白伶舟的肚子。
他也不是没有底牌的,他还有白伶舟肚子里的鬼婴。
但白伶舟的肚子怎么没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那个孩子呢?”常伟质问。
唐姒蜜咯咯笑出声来。
明明是婉转甜蜜的声音,可在常伟听来,就有种说不出的可怖。
唐姒蜜反问他:“鬼婴会纠缠母亲,是因为母亲生产之后身体羸弱,鬼婴初生懵懂,但是三次不能降生的三次的鬼婴就不一样了。”
“它的能力比一般的鬼婴可怕的多,这一点,它的亲手缔造者,你不是很清楚吗?”
唐姒蜜说完,常伟心头一惊。
“现在它本事儿这么大,你猜它去找谁了?”
它的父亲!
常伟真的不知道那鬼婴的父亲是谁……
但是他又无比希望,鬼婴的父亲能是他。
可那鬼婴没来找他……
“你死了,你还把孩子弄丢了。”常伟陈述道。
“孩子……”一直冷淡,眼睛没有神采的白伶舟仰起头。
她的眼白刷的一下变成黑色。
她盯着常伟。八壹中文網
“我是不是人啊?”冷不丁的,白伶舟问出这样一句。
“你死了。”常伟声音发抖。
常伟舌头根儿都是麻的,白伶舟活着,她是个没有反抗机会的女人,她是个没有人解救的孤儿。
但是白伶舟死了,那她就是厉鬼!
常伟与虎谋皮,自然知道虎的狠毒。
“你已经死了……”常伟后半句话是,人死债消。
“你活着实话那些恩恩怨怨,你放下,你只有放下,才能跟这位无常老爷走,我会给你烧纸的,我会给你烧很多很多很多的纸。”
常伟说着,不断吸气,他的断腿太疼了。
“我会让你在下面的生活,过的比谁都好!”
他祈求着白伶舟,卑微可怜。
就像是那天白伶舟祈求他的放过。
“那天,你可没有放过她啊。”唐姒蜜的声音在他背后。
冷不丁的,像是恶魔的低语。
唐姒蜜又说:“你还把她拖进了更深的地狱。”
常伟愤恨盯着唐姒蜜。
他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唐姒蜜居然还来拱火?
“你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还是故意的?”
他质问着唐姒蜜。
唐姒蜜说:“拱火?”
“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可不是来拱火的,我是来要你的命的!”
唐姒蜜说着这话,目光转向谢七爷。
常伟这种常年一点儿人事儿都不做的人,也不敢大庭广众之下,敢说要谁的命。
常伟看看谢七爷,又看看阎鹤柏。
最后他的目光盯上唐姒蜜。
这个女人,不会是以为她在阳间有阎鹤柏罩着,阴间也有谢七爷撑腰,就这么肆无忌惮,大胆张狂?
“你还有没有王法了!”他质问道。
“哈哈哈!”唐姒蜜大笑起来。
“你这种坏事儿做净的人,现在来问别人有没有王法,你自己不觉的可笑吗?”
唐姒蜜又说:“我早早就说了,今天你暴毙,就是王法。”
她转过头,问询:“谢七爷,这个王法,你家阴天子,认是不认。”
谢七爷不自觉就笑了。
“唐姑娘开口,那我就替酆都大帝认下了。”谢七爷温声细语地说。
“那就好。”唐姒蜜将她的手指握的咯吱吱响。
常伟脑袋是懵的,当下他只有一个意识,他要跑。
他要跑!
但他的腿是断的。
他只能扶着墙,脚步脚步踉跄。
他慢慢往外挪。
他已经拼尽全力,想要逃命了。
可他像是陷在泥沼你里,所有力气都用光了,才走出了十几米。
左边小腿上的剧痛,让他冷汗直冒,浑身发抖。
他只能一步步往前走。
如果他不走,他身后的杀神唐姒蜜,说不定会在这里要了他的命。
他依稀记得,今天投资会刚开始,在大门口遇到唐姒蜜的时候。
那时候唐姒蜜明明貌若天仙,但是现在唐姒蜜在他眼里,就是修罗恶鬼!
常伟疲于奔命的样子,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他脑子里不断的回想起,一开始他们欺负白伶舟的时候。
白伶舟想跑,他们几个人,轻轻松松,抓着白伶舟的脚,像是抓一直小猫似的不费力气,就能将她抓回来。
折磨侮辱,让她生不如死。
他做的事情,是畜生才会做的。
他心里都知道。
他也知道,他就是想要做畜生的快感。
“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畜生,可不是会遭报应吗。”唐姒蜜的声音距离他很远了。
但是依旧恐怖。
常伟还在往前走,他只想着逃走。
他往前走……
他要往前走……
他盲目的往前走……
他步履蹒跚,小腿疼他几乎咬破的后槽牙,眼前一阵阵发白。
然后……
他眼前的一切清楚了。
常伟愣怔怔,他不是在逃走么?他怎么到了天台……
常伟想要回头。
他不知道是什么迷惑了他的眼睛。
他逃跑的路怎么变成了上天台的路。
摇摇晃晃的他低着头,下面的来往的车,看起来比蚂蚁还小。
他想回头,可他一回头,对上一颗硕大的头。
那是一颗婴儿都头颅。
圆溜溜,肥嘟嘟,长宽将近一米,单一颗眼珠子,都比常伟的头大。
婴儿眼睛不停地转起来。
“嘿嘿嘿嘿,妈妈,妈妈,我找到爸爸了。”婴儿说话时,嘴巴一张一合。
岌岌可危的常伟,能直接从他的嘴里,看见他的喉管。
生吞一个人,也是毫不费力的。
常伟只觉得裤管里温热,他吓尿了。
他闭上眼睛,身前是三世仇杀的鬼婴,身后是粉身碎骨的天台。
白伶舟的声音脆生生的,但被天台上的风刮的破碎。
白伶舟说:“恭喜你,孩子是你的。恭喜你,有机会为他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