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伶舟这话说的真心实意。
她心中,常伟还能为那孩子偿命,而她却三次都在亏欠那孩子。
如果不是失去孩子的巨大痛苦,她也不不至于,深陷巨大的痛苦,这种痛苦化作戾怨,她则化作鬼子母。
她被想要找回的孩子的执念控制,不断的整座城市里,搜寻孩子,找到孩子,抱进怀里,将孩子带回她的巢穴。
天台上的风呼呼作响。
白伶舟那瘦削的身体,被风刮的几乎站不稳身形。
“哈哈哈……”
她如释重负的笑出声来。
常伟战战兢兢的站在天台上。
他一点儿都不敢动。
眼前的大头鬼婴,皮肤是青黑色的,眼睫毛像是一根根刺,眼珠子咕噜噜转来转去,目光每每扫过常伟,都让他抖如筛糠。
“孩子,你放过我好不好,爸爸也是很爱你的,爸爸在家里给你准备了很多你喜欢的东西……”
常伟说着,就要摸手机,手机上有照片,他想展示给鬼婴看。
但他摸了一圈,才想起来,他的手机白伶舟打掉在了。
他低下头,看着他扭曲变形的小腿,他还没来得及打急救电话。
但是巨大的恐慌之中,腿上的疼痛到了麻木的状态。
这大概已经这条腿不能要的信号了。
“爸爸真的给你准备了,真的!”他急切的寻找的他的求生之路:“爸爸在家里给你准备了很大的房间,给你准备了各色的玩具。”
“爸爸还给你准备了香案。”
他一一说着,生怕了说漏了一样,就漏了一线生机。
他闪躲着,不敢直视鬼婴的脸。
“爸爸。”
鬼婴的声音里带着兴奋。
“爸爸在呢,爸爸以后会好好爱你的。”
他用他最大的力气承诺。
鬼婴转过去,看了看白伶舟。
白伶舟在笑。
鬼婴也对白伶舟笑了笑。
“妈妈希望爸爸死掉哦。”
稚嫩天真的声音,说着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不不不……”常伟抗拒着,但是鬼婴开始步步紧逼。
四十厘米的天台边缘,常伟肥硕的身躯不停后退。
二十厘米,十厘米,五厘米……八壹中文網
他的脚站出边缘一厘米。
“你饶了爸爸,爸爸知道错了,爸爸会好好供奉你,会给你准备你喜欢的好吃的,什么样香火我都能供奉给你……”
他祈求者,但一只脚确实站不住了。
身体坠楼时,只有耳朵边破风声……
呼哧呼哧。
然后就是一声类似猪肉摔在案板上的声音。
常伟摔死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饲养鬼婴的结果不外入是,与虎谋皮而已。”唐姒蜜平静地说着,但他转头一笑:“谢七爷,他那暴毙的剧本演完了,后面,可就是到了你的剧场了,你给安排了什么样的戏份。”
鬼婴支颐着巨大的脑袋,下巴磕在天台边缘,好奇的望向楼下。
“嘿嘿嘿嘿,爸爸来了哦。”
小孩子活泼的声音,透着古怪的喜悦。
铁链子互相摩擦敲打的声音响起。
谢七爷的拘魂索灵活的在手里运用。
“唐小姐,我写的剧本啊,缺了几个演员,缺这几个演员,这场戏,可就演不好了。”
谢七爷显然话里有话。
唐姒蜜的手在虚空里一抓,一枚酱油瓶子,出现在了唐姒蜜的手里。
“你想要的演员,是不是这位。”唐姒蜜晃了晃她手里的瓶子。
谢七爷说:“唐小姐冰雪聪明,一点就透,这样的悟性,是谢某平生所见中最高的。”
唐姒蜜收下他这一番恭维。
她将瓶子拧开,十几只绿肚兜的小鬼,和两只红肚兜的小鬼。
没一会儿,天台上就站了一大片小孩子。
唐姒蜜将瓶子倒扣,用力在瓶子底儿上狠狠拍了几下。
“哎呀呀,哎呦呦……地震了吗?地震了吗?”面面连滚带爬的摔在地上。
他身上还盖着他变出来的小被子,看起来是在休息。
他慢慢悠悠的睁开他的眼睛,从困意中将他抽离。
唐姒蜜说:“让你看孩子,你在瓶子里睡觉。”
“阳奉阴违这一套,你玩儿还挺顺溜啊。”唐姒蜜慢慢悠悠地说,语调里带着面面听了就觉得浑身发抖诘问。
面面讪笑:“唐小姐,你这就错怪我了,他们都挺乖的,一个个不吵不闹。”
“是吗?”唐姒蜜显然不信他。
面面赔笑脸时,转过头看到了趴在天台边缘的巨大鬼婴:“唐小姐,您大恩大德放我出来,是不是要让我看这个孩子……”
他脸皱的跟苦瓜似的,“唐小姐,鬼婴与鬼婴之间的实力,比无常跟无常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我只想给您打工,求求您别让我卖命,你看他嘴,那可是真真切切的血盆大口,像是我这样的,他一嘴能塞三四个……”
巨大的鬼婴感受到了面面再聊他,慢慢悠悠的回过头来。
对着面面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
这可是鬼婴,因怨气而生,它着憨厚的笑意,只让面面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它笑了,唐小姐,它笑了,你要让我用命赌,它这笑容是他高兴,还是它觉得我的肉香?我不敢拿自己的命赌他这一下……”
面面说着,那狡猾的步伐,一个劲儿的后撤。
他撤了两步之后。
唐姒蜜提醒他:“你还是看看你的后面吧,不一定比眼前的鬼婴容易应付。”
面面转过头,两条膝盖像是坠上了千斤重的泰山石,他呼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用膝盖地上滑行:“七爷!七爷!你终于来救我了。”
“呜呜呜呜,七爷啊,这个女人,她是个疯婆子,她没有法纪,没有家敬畏,欺负咱们无常,七爷你要替我报仇啊——”
“啊……”
面面正在告状,那一条长腿踢在他的面门上,一脚将他踢翻,在场地上打了几个滚,还没停住。
面面几乎没反应过来。
谢七爷不是来救他的吗?
这个来救他的人,怎么还直接上脚踢他了?
面面一脑门的问号,脑袋嗡嗡。
他转过头,就见唐姒蜜抱着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慌张。
“私自拘押鬼差,你还这么气定神闲,跋扈嚣张,你怎么敢的?”面面质问。
唐姒蜜笑了笑:“谢七爷,你教教他,我怎么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