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了。”经历了王佳慧的事件后，林越再也不想管闲事了。
眼前的小鬼头看起来是个女孩。
她留着齐耳的短发，坑坑洼洼，第一眼看了有些分不出性别。
脸上哭得梨花带雨，泪痕都是黑色的，看起来脏兮兮的。
她的眼神被林越脖子上的鬼婴印记所吸引，抹干了脸上的泪痕，她再次开口，“算我求你。”
说着，她竟然跪了下来。
“这个地方谁能救谁？不然，你先救救我吧？”本来心情就烦躁，一大早上遇到这样的事，更让他接受不了。
“那个白色石头。”小姑娘说话语速十分快，“我知道怎么回事的。只要你帮我，我能让你朋友醒过来。”
“你这么厉害，还叫我救你干嘛？”
“我想倒戈。”
小姑娘脸上浮现出坚定的神情，这倒让林越有了和对方交谈的兴趣。
昨夜副人格和王佳慧对战的整个过程，他都是清醒的。
这也是让他烦躁的原因。
万泽，是他高中时期最铁的兄弟。
但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却不记得了。
昨天从王佳慧的嘴里听到，她竟然是受了万泽的指使，才要杀掉自己的。
真不知道副人格到底瞒了他多少事。
如果说所有的不幸都是副人格出现后发生的，在林越看来，这副人格更是留不得了。
“万泽，是缉鬼帮的老大？”林越不太想提起这个名字。
小姑娘点点头，“对。”
“你这么小的年纪，也是最早一批进来的？”林越找了个楼梯间，坐了下来。
小姑娘摇头，“不是，我是自愿进来的。我的名字叫……”
“不想知道。”林越冷笑一声，“你在我这里就叫小鬼头吧。”
和他走得近的，都死了。
名字还重要吗？他又不负责给他们立碑。
“好。”出人意料地，小姑娘倒是坦然接受了这个外号。
“坐。”林越指了指他旁边的空位，“把你知道的先告诉我，我再考虑要不要救你。”
“你杀了裴念念。”小姑娘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林越为之一愣。
到底谁是裴念念？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从幻影的嘴里。
她说裴念念是他藏在心底的女人，而现在眼前的小鬼头却告诉他，是他杀了裴念念。
爱她，又把她杀了？
怎么想，林越都觉得这不是自己能做出来的事情。
见林越没有答话，也没有任何疑问，小鬼头又继续道：“我和万泽在现实世界里就认识。所以我说的这些事情，是万泽亲口告诉我的。”
“接着说。”
“具体并不清楚，只知道裴念念喜欢你，但万泽喜欢裴念念。他的卧室里，摆着裴念念的灵牌。”
“所以我就把她杀了？你看我这么凶，像能救人的人吗？”林越听着，开始怀疑这小姑娘在瞎编了。
裴念念这个名字算不上什么秘密，看过他在黎明医院那场直播的人，应该都知道裴念念。
她若有所思，随后认真地看着林越，“这个问题我考虑过。但我想，比起万泽，你不能算十恶不赦的人。”
“嗯？”
“你的体内还有一个你，他和你不一样。他很凶，但你是善良的。”小姑娘的眼神天真又坚毅，倒有几分真诚。
想到自己竟然沦落到让小孩来告诉自己真相的地步，林越忍不住嗤笑一声，“谁和你说的。”
“我自己发现的。”
“你这观察能力很厉害嘛。”对方看起来年纪很小，和米缪子差不多了。
而她竟然可以仅仅通过观察就知道自己和副人格的事情？
“也不算。万泽以前什么都会和我说，包括这件事。”
“包括这件事？”
小姑娘拼命点头，“对，这件事并不简单。而且关系着……”
“林越？你怎么在这里？”小姑娘的话被叶浩打断。
林越站起身好奇道：“怎么了？”
“孕妇鬼来店里了，她在找你。”
“好。”林越牵起小姑娘，“你先跟我走。”
小姑娘毫不犹豫地站起身，跟着林越走了。
回到店里，孕妇鬼正悠闲地挑着店里的款式。
“不买一件？”林越笑道。
孕妇鬼回头，神色平淡地看了林越一眼，“现在你的想法有改变吗？早和你讲了，我们没有骗你。不管你愿不愿意，对方就是要你死。而你选择和我们站在一起，好歹能获得鬼王的力量。”
“这理由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吸引人。”
孕妇鬼似乎早就想到对方不会这么快答应，她也不着急，只是笑着看向林越身边的小姑娘。
“这个孩子是你新认识的朋友？”
“不算。”林越越发不耐烦。
以为对方找自己是有什么事，没想到又是什么都不说，只闲聊。
“没什么时间了，林越。最多三天的时间给你考虑，无间地狱里的情况以及刻不容缓。”说完，孕妇鬼随手拿起一件粉红色蕾丝内衣，“结账。”
“诶，好！”叶浩屁颠屁颠地跟着孕妇鬼往收银台去了。
留下林越和小姑娘两人站在门口。
“我觉得你应该加入他们。”小姑娘抬起头，对上林越的视线。
林越拍了拍她的脑袋，“刚刚你要说的，还没说完呢。”
“修罗就是你，而那个‘你’现在正和万泽联合起来要颠覆这个世界。”小姑娘双眼亮着光，真诚又质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