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
那对所有修士来说，都是最为忌惮的存在。
哪怕是魔族，也无例外。
心魔是他们的弱点，倘若泄露，很有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
然而此时，洛婴却如此淡然的说了出来。
顾清妄听到的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
然后是赶紧询问：“心魔发作，对魔族来说会有什么后果？”
通常来说，心魔是人心中的欲望。
后来会发展成人心理上的缺陷，在修炼或是突破时，扰乱人的心境。
扛过去了，会强大自身毅力。
没扛过去，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爆体而亡。
照理说，不存在什么满月就会发作的情况。
所以洛婴的症状，不能按常理看待。
洛婴的心此时非常脆弱，如针扎般的疼痛折磨着她。
然而她知道，这还只是前奏。
顾清妄没有先问原由，而是第一时间关心结果，令她的心稍微得到了些许宽慰。
“不过就是有些疼罢了，疼过了，就没事了。”
洛婴一贯是个爱逞强的人，顾清妄哪里会信她说的那么简单。
其实洛婴也没说错，确实是疼过了，就结束了。
可没扛过，就是一个死。
只是今日，似乎不止是一个疼字那么简单。
顾清妄看着洛婴撑在地上用力绷紧的十指，将白玉石地砖都刮出几道划痕，不禁有些心疼。
“真的很疼吧？要怎么样才可以缓解一些？”
洛婴没有回答，仍然独自承受着。
现在结界外围着如此多人，洛婴遭受心魔折磨，无法再稳定维持结界。
倘若此时再多来几个合体期，便可轻易破开结界。
届时，洛婴就是真的危险了。
顾清妄有些心急，不再等洛婴回应，蹲下身扶住她的肩膀。
一只手撩开她面前的发丝，顺到耳后，露出她精致的脸庞。
然而下一刻，他怔住了。
只见洛婴面色苍白，唇色却极红，原本漆黑的眸子变得猩红，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她垂下的睫毛也随着他的动作慢慢上抬，瞳孔锁定了面前的人。
“我的心魔是你，只要与你结合，便可压抑心魔。”
这次的心魔发作得与往常不一样。
有顾清妄这个罪魁祸首在身旁，除了疼之外，更多的是其它的。
顾清妄看着那双魅惑的眸子，喉头不自觉滚了滚。
“为……为什么。”
他最终还是问出口。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会成了你的心魔，害你至此。】
难道只是因为一个拒绝，造成了这一切吗？
如果知道会这样，那他还不如答应了，好歹算是一个美丽的谎言。
至少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为什么？”
洛婴轻笑了一声，冷酷的脸上带着平日里没有的妩媚。
这妩媚与她冰冷的气质融为一体，带着摄人心魄的魅力。
她凑近了顾清妄的耳畔，气若幽兰。
“你想要知道为什么吗？那我就告诉你。”
♡
一百年前
洛婴叛出师门，自立门户，取道号无心。
不过短短十年，便成就了一代剑仙。
世人皆知无心剑仙一手剑术出神入化，却不知她被心魔所困。
每当剑道突破之际，便会生起心魔，经历非人的折磨。
但还好，每一次，她都硬生生的扛了过来。
她凭借着自己的天赋和毅力，在修真界也算是有了立足之地。
这十年，她几乎每日都在闭关，从来没有见过顾清妄。
然而因顾清妄而起的心魔，却从不曾停歇过。
那一日，她久违的出关，便逢上万剑秘境开启。
万剑秘境中有仙人留下来的剑意，是修剑道之人领悟剑意的宝地。
她自然也心动了，前往万剑秘境。
却没想到此行，竟改变了她的一生。
·万剑秘境
洛婴在秘境中，一直都是单独行动。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顾清妄，还是在那种情况下。
原本见到顾清妄，她的第一反应是离开。
可是看着顾清妄似乎神志不清，中了迷毒的样子，在这秘境中非常容易遇到危险。
所以她心软了，想着自己蒙着面纱，不会被认出来，便还是搀扶起了连走路都不稳的顾清妄。
她想着，只要将顾清妄送到万剑宗的人手里，自己便离开，当做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她习惯独行，走的都是十分偏僻的地方。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那么偏僻的地方遇到顾清妄，可现实情况就是，她带着顾清妄走了半天，也没能遇见一个人。
而此时的顾清妄也越发神志不清了，嘴里还开始说着胡话。
“怎么会这么热，老李，把空调给打开啊！”
洛婴吓了一跳，完全听不懂他说的奇奇怪怪的话。
更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会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洛婴想着，赶紧将顾清妄放下，想要先找一些解毒的药丸给他吃。
然而就在这空档，顾清妄突然坐了起来，一下子翻身将正在找药的她给压倒了。
两人隔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洛婴不可避免的羞红了脸，伸手想要推开身上的人。
但是顾清妄不为所动，反而像是受了什么蛊惑般低下头，轻嗅她的脖颈。
“是什么……好香。”
洛婴羞红了脸，轻声唤道：“师尊，是我。你现在状态不对，得赶紧吃药才行。”
然而顾清妄像是根本听不到般，只自顾自低低呢喃。
“热……好热。你身上是冰的，让我抱抱。”
他不顾洛婴反对，一把抱住了身下的人。
顿时舒服得喟叹一声，面上带着满足之色。
但这满足很快褪去，涌上来的是无穷无尽的热气。
洛婴低吟一声，也察觉到了异常。
这毒，可能不对劲。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以这样的方式来产生交集。
所以她挣扎了。
可她虽然是新崛起的剑仙，但修为还是远远比不上成名一百多年的顾清妄。
顾清妄中了毒，修为却还在。
她挣扎无果，只能面对陷入痴狂中的男人。
“师尊，你醒醒，是我！”
无论她怎么呼喊，顾清妄都没有反应。
她想，这或许是上天的旨意。
让他们用这样的方式重逢。
哪怕她没有得到他的心，也曾得到过他的人。
或许她应该知足。
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