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乐一下子明白,为什么红墓道要叫红墓道了?
王城内外皆是一道玄黄之光庇护,只这一处的苍穹上空闪耀着妖艳浓烈的火红!
红墓道是一座古墓,从外面看来十分冷清,这也引得非乐觉得奇怪:从众人的语气来看,火种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怎么会没个千万军马驻守?
她下意识将手伸出来触碰眼前的空气。
无色无味的空气忽然闪现青色的光芒,璎珞手链也有了感应,随着手的移动而时隐时现!
结界?
“我在干什么?”
非乐一下子清醒过来,不知为何自己有着奇怪的举动。
“什么人!”
突然一声熟悉的怒吼,非乐吓得想要扭头就跑,却被某人钳住了脖子。
“你……你听我说,我来这里不……是想打火种的主意,你松手!快松手!”
非乐在某人手里挣扎,用手护住自己的脖子。无奈那人起了杀意,女子情急之下死死咬住男子的手腕。
男子重重地把她甩到地上,眉色一挑:“说,来干嘛!”
非乐一脸没好气地拍了拍自己裙上的尘土,起身见是叱干,还没来得及开口,叱干已从背后拔出金刀,“靠近这里,一样杀无赦!”
“妈呀,等等等!你不是说……我只要和人皇陛下以及太子没有瓜葛就不会找我麻烦吗?怎么又出尔反尔!你可是堂堂大将军!”
幸亏非乐一个机灵闪得快,不然差点死在叱干的金刀之下!
叱干不由分说又一砍,“之前不杀你,不代表现在不杀你!”
叱干挥刀的速度实在太快,非乐还没来得及反应。
生死一线间忽然听见一阵铃铛的声音,只见一只银色铃铛打偏了金刀。
叱干愣了一下,眉头一皱,没有再挥刀。非乐见阵,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下冷静了?”
见叱干没有反应,非乐才暗自吐了一口气,“我知道这里是你守护火种的地方,可我真不是冲火种来的,再说了,我这小小女子拿火种来干嘛?又不能吃又不能穿的!”
非乐抱怨地给某人分析道理,暗想要是知道这里如此凶险就不回来了!
“那你到底有何目的?”
“找你啊?”
“找我?”
非乐又一脸委屈地撅了撅嘴,“你不是说不让我面见人皇和太子吗?否则会杀了我,可是过几天就是面见人皇的日子,我总不能等我见了人皇然后让你杀了我吧!
早听闻叱干家族在红墓道守护火种,自然要来这红墓道!不想……又差点送了小命!“
叱干一听,沉默了好一阵。默默把金刀收好,瞥了一眼落在地上的银铃铛,若有所思,突然眼里闪过一道光,“后天出城!”
“什么?”
“三日后是甄选琴师的大日子,到时候王城一片喜庆,我可以趁此送你出城!至于靳家……我会安排,不过你出城之后,永世不得回来!否则……”
叱干冷冷地看向非乐,使得女子又一阵心悸!退后了一步。
否则……他会杀了她!她心知肚明。可是,她不知道原因,也不敢问缘由!
非乐漫不经心地在王城里闲逛,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北苑。
葵鸳和执挚都在院里等她,见女子回来了,葵鸳慌慌张张地上前去打探,“怎么了?”
非乐没有立即回答,见着眼前这个楚楚动人的女人,一颦一蹙都为了自己,而自己不久就要离开这里了,心里有点酸涩。
“小乐你去哪里了?害得我们担心一天!”执挚嗔怪道,“看来以后要叫师兄好好管管!”
“执挚,”非乐低声叫着,她从没有直呼过小三的名字,这一刻,执挚意识到了什么?
非乐深深地看了一眼葵鸳,扯出一个微笑,说:“姐姐伤势刚好些,吹了风不好,你且先进屋去吧!”
葵鸳点了点头,缓缓握住非乐的手,轻轻拍了拍,笑着独自回了屋。
北苑小亭,只靳非乐和执挚二人。梨花依旧飘飘洒洒,雪白的花瓣铺满小院,染白了北苑一角的半边苍穹。
“这么美的景,只怕以后看不到了!”非乐感叹道。望着亭子里一片白茫茫,眼色幽深。
“发生什么事了吗?”执挚追问。
非乐沉默了一会儿,面色凝重地说:“说来话长,总之就是,后天我要出王城,但是我现在有点担心。”
“哈,总算有点良心,不用担心我,我来去自如,自然能全身而退。”
执挚一听,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突然拍了胸脯大笑。
“谁担心你啊,我是说──”
“葵鸳?”执挚脸色大变。非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她为了我得罪了龙琴,只怕我走了,她也没有活路!”
话音刚落,只听执挚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什么大事,葵鸳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出城,那时想必师兄也会下山。我会使用地遁术带葵鸳离开,大不了就是回岐山多面壁几天!”八壹中文網
说罢,执挚吊儿郎当地出了北苑。执挚如此自信,非乐心头也算少了一桩心事。
望了望天上飘渺的月亮,白云掩隐之下,忽而明亮忽而暗淡。
“不过你出城之后,永世不得回来!”
叱干的话犹如在耳,非乐只觉一片迷茫。遥远的月亮之上,似乎闪现着某个白衣飘飘的男子。
师父,出了城,我该去哪里呢?
进了屋,瞥见桌上的古琴,不由得望了一眼葵鸳的房门。
窗外凉风习习,月色撩人,突然起了雅兴,起身抚琴。
窗边的倩影寥寥,弹指之间仿佛可见神韵。悠扬的琴声忽高忽低,时快时慢,婉转的旋律如梦似幻,灵动地飘出北苑的高墙之上……
旦日,执挚一大早就来扣门。
“咚咚咚!”
“小乐,大事不好啦!人皇宣北苑琴师今日甄选!”
“什么?怎么会这样?”
靳非乐昨夜本就是浅睡,一听见扣门便醒来。执挚口中提到“人皇”,更让她淡定不了!
“怎么了?”
这时,葵鸳梳理好头发,笑着很淑女地走了出来。执挚和非乐来不及顾她,“据说昨夜人皇听见北苑的琴声,想起了故人,立即下诏宣北苑琴师觐见!”
非乐一听“昨夜”,突然意识到什么?
惨了,靳非乐,你这不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吗?叱干要是知道昨晚是我弹琴,只怕我是必死无疑了!
“你出城的事只怕要挪一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