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了两天两夜之后,珈洛终于醒了,她刚睁开眼,阳光就透过窗台一下子照进眼里,刺得她赶紧闭上。许久,她才又睁开,慢慢的适应许久不见的光线。珈洛微微侧了头,看见叶站立在床边,一头银白的长发光滑如斯。
“王,您醒了!”叶半垂下脑袋,双手平放身侧。
珈洛定定的看着叶那如丝绸般的长发,记忆突然如潮水把那涌出。她记得,当时在顶层,有股奇怪的力量推着她不停往前,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停住脚,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脚仿佛不是她的了,完全不受控制。最后她认命的闭上眼,等待死亡的降临。是叶,及时拉住她,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
珈洛回想着,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她窒息,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珈洛死死地地抓住被单的一角,拼命地摇头,嘴里发出如小兽般的呜咽声。
叶见珈洛痛苦的模样,心痛的如刀割一般,心里对雪隐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
叶连忙上前,一手扶起珈洛,一手对着她的后背缓缓地注入一股温和的力量。片刻,珈洛安静下来,眼神空洞地玩望着天花板。很久很久,眼睛里才慢慢重聚神采。忽然想起什么似地,急急的从床上坐起来,一手紧紧拉着叶的袖子,一脸焦急的神色。叶看出了她的想法,说道:“王不必当心,我是看没人,才出来的。”
珈洛长长地舒了口气,又故意用平静无波的语气问道:“叶,你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么?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想将我推下楼去,那么的诡异!”
“王”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思索了一会,说:“只是镜域与人界的结界出现漏洞,一些小妖小怪逃到人间,趁机兴风作浪。”
“哦,这样啊。”珈洛对从叶嘴里冒出的奇怪的话已经习惯了,叶的来历不明,外形与正常人有着天壤之别,再多奇怪的事,到这里也都不再奇怪了。
自从叶出现之后,发生了好多诡异的事,小巷遇袭,顶楼惊魂,珈洛不得不怀疑,这些事是不是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还有那个身材挺拔颀长,面孔精致的过分的男子,他说,他们会再见面的,冥冥之中,珈洛觉得那男子一定和这几件事脱不了干系。但是她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要置她于死地,她自问,或活着的这十几年里,没有得罪过任何人!
珈洛靠在阳台上的藤椅上,阳光毫无保留的打在身上,暖暖的,晒得人昏昏欲睡。珈洛已被那些个事弄得脑袋生疼,索性找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小憩。忽然,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珈洛戒备的睁开眼,看见古邑的手掌正正罩在自己头上,戒心立刻消除。珈洛孩子气的拉住古邑的手,按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擦,古邑的手掌有些粗糙,但这一点也不影响珈洛对这双手的喜爱。
珈洛感受着那双当手带来的温暖,一边在心里思忖,要不要将叶的出现和随之发生的那些诡异的事对阿邑叔和盘托出。想了又想,话几次到了唇边,又被咽了下去。经过仔细考虑之后,珈洛决定还是先不说,等自己弄清楚来龙去脉,再告诉阿邑叔,对,就这么决定了。
“阿洛,在想什么?”古邑看着珈洛转得飞快的眼珠,就知道她一定在想什么,这是她惯用的小动作。
“啊……没……没什么啊”古邑问得有些突然,珈洛还没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欲盖弥彰。
古邑也不拆穿她,坐在藤椅上,扶过珈洛的头,让她舒服的枕在自己腿上。他怎么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呢,只不过,她不说,他便不问,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珈洛不着痕迹吐吐舌头,暗自庆幸还好阿邑叔没有多问,不然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一股脑的全说出来。自己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她不想在事情还不清不楚前让阿邑叔担心。
古邑心里各种感觉,愧疚的,无力的,相互交织。
下午,天气暖和得有点闷,珈洛出了门,沿着围墙,一边踢着脚边的石子儿,一边心不在焉得向前走。不知不觉走到一条窄窄的小径上,周围全部开满可不知明的野花。珈洛最是欣赏这种开在路边的野花,虽然平凡,但却努力地散发出自己的芬芳。
不远处,一双眼睛紧紧地注视着站在小径上的女孩,看着她蹲下身去,专注的看着路边的野花,那薄薄的嘴角染上温暖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