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座水阁,和陆明等人打了个招呼,现在正沿桥栏向第一座水阁而去。“看来你心情有些差呀。”
百生似乎看了出来。郭长歌不回应,心情差的人才会不回应。“少庄主与我说了你们的计划。”
百生又道,“竟想要把古云儿从皇宫带出来,你们还真是大胆!”
郭长歌终于开口,叹道:“这个计划已胎死腹中。”
“我早就料到了。”
百生面带笑容。那是百生一贯的笑容,阳光、明朗,可在现在的郭长歌看来却格外刺眼,他冷冷道:“你怎么会料到?”
“因为我知道皇上绝不会轻易再让你为他效力。”
“你怎么就能知道?”
“你先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极了,皇上一点好脸都没给我。”
郭长歌只能承认。“男人的面子大于天,何况这个男人是皇上,你不给皇上面子,皇上又怎会给你好脸?”
百生解释说。“可他昨日明明那般想把我招入麾下,我今天自己送上门去,他却又不要了。”
郭长歌想不通。“你不遂他的意,他凭什么遂你的意?”
百生道,“你要知道,权力越大的人,就越见不得别人拒绝他,更见不得别人牵着他的鼻子走。”
“我哪有牵着他的鼻子走?”
“你进皇宫的目的并不单纯,说要为皇上效力其实也不是真心话,说白了你就是想利用皇上进皇宫,这还不算牵着鼻子走?”
郭长歌无话可说,过了会功夫才又叹道:“我只是实在没想到皇上竟是那样一个小气的人。”
“皇上就一定得大气?”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宰相肚里能撑船’。”
“皇上比宰相大,所以就要比‘宰相’还大气些?”
百生有些被逗乐了。“这话虽没什么道理,可我本来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郭长歌苦着脸。“其实皇上已经很大气了。”
“不敢苟同。”
郭长歌摇着头。“你还真别摇头,皇上气度若是不大,你现在恐怕已无头可摇了。”
郭长歌怔住,忽然想起了另一句俗话,不自禁说了出来:“伴君如伴虎!”
“没错,这话算是说在点上了。”
百生笑着,“可是我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什么?”
“皇上虽拒绝了你,但以你的性格,也绝不至于气成那样啊。”
“那样是哪样?”
“在皇上门前,我在背后看你,你甚至有些发抖,而且你竟没注意到我和包护卫在你身后,实在反常得厉害。”
“对呀,我何必气成那样?”
郭长歌忽然反应过来,心里问自己,他也有些想不明白。他想了许久才说:“或许是因为小曲能进皇宫,我却不能,我有些不服气吧。”
“曲姑娘怎么能进皇宫?”
“皇上瞎了眼,中了美人计。”
郭长歌白眼道。百生点点头,并没有立时回应,想了想忽然道:“你是不是怕曲姑娘会吃亏?”
“吃……吃亏,吃什么亏?”
“美人计虽是一计,可美人一旦进了深宫,恐怕就再难逃脱了。”
郭长歌不说话,心里道:“那岂不是正遂了她的愿?”
他又想起他从阁中退出时曲思扬冰冷冷的话语:“……你快走吧,别杵在这惹皇上生气。”
他不愿再去想这件事,当然也不愿再多说,于是岔开话题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百生道:“你得叫曲姑娘回来。”
郭长歌皱起了眉,道:“你又提她做什么?”
百生道:“因为我来找你,是想尽快送你们离开,缺了曲姑娘你们难道会走?”
郭长歌虽不知他为何要送他们离开,却还是道:“你要送我们离开,意思是你要留下?”
百生道:“齐彩找上门来了,我走了就说不清了。”
郭长歌道:“不就是一只手吗,有什么说不清的?”
百生道:“齐虹紫死了!”
郭长歌一惊,不过立时便冷静下来,而且已隐隐想到了百生想让他们离开的理由,他问道:“怎么死的。”
“被人杀了。”
“凶手是谁?”
“还不知道。”
“既然还不知道,你为何想着送我们走?”
郭长歌沉下声音,“是什么让你觉得凶手在我们之中!”
“齐虹紫被人砍了头!”
百生说完,与郭长歌同时停步,对视无言。他们都回忆起那天,八方客栈大堂,齐虹紫的的确确冒犯了婉若,更可怕的是,他还出言侮辱了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