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散兄弟几经周折,终于进了中都,将昏迷不醒的完颜迪送进了宫城。宫里的太医查看了完颜迪的病情之后,也是束手无策。“殿下的头部曾受过剧烈的撞击,造成伤口淤血过多,又不能及时排出,故而造成淤血结块,怕是以后也会时好时坏吧!”
太医无奈,只得退下。完颜雍见儿子昏迷不醒,顿时龙颜大怒,还未来得及审问就命人将仆散兄弟打入了死牢。薛王完颜济听说完颜迪返回了皇宫,顿时大惊,急忙去找母妃商议,谁知他来到了玉瑕宫,却见母妃正在和仆散赤悠闲地下棋。元妃见儿子前来,脸上满是笑容,顿时便知其来意,她不慌不忙地招呼完颜济,“济儿,你既然来了,就替母妃观摩一下这棋局,到底鹿死谁手呢?”
“母妃,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在这儿下棋?那完颜迪都已经回宫了!”
完颜济焦急地说道。“哎——”元妃长叹一声,“先生,你看,我这济儿什么时候才能临危不惧,处之泰然呢?”
仆散赤捏起一枚棋子,轻轻放到棋盘之上,然后看了一眼完颜济,又看了一眼元妃,微微一笑道“快了,就要快了!”
“济儿,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还是让先生跟你讲讲吧!”
元妃拉着完颜济,坐到了棋盘的一侧。“王爷,这完颜迪确实已经回宫,但是王爷所不知道的是,他是被抬进皇宫的,而且已成废人,您还担心什么呢?难道圣上会将金国的皇位传给一个无用之人吗?”
仆散赤一边得意,一边将棋子放到了棋盘之上。“玉儿,你要当心了!”
仆散赤微笑地提醒元妃。“我这满盘的黑棋,难道还怕你的白棋不成?”
元妃也是信心十足。“小心驶得万年船啊,这才刚刚开始!”
仆散赤提醒道。一旁的完颜济听的是一头雾水,不知二人所云,“早知如此,孩儿就不来打扰母亲了,害我白担心一场!”
完颜济见母妃只顾得和仆散先生下棋,然后又说一些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话,倍觉十分无趣,便辞行回宫。下完棋后,元妃便和仆散赤商议下一步的计划,她决定先带着仆散赤假借为迪王子探病之名,进而让仆散赤得到皇帝的信任。“圣上,迪儿怎么这般命苦,到底是谁将他伤成这样,圣上一定要抓住那些歹人,替迪儿报仇啊!”
元妃一见到完颜雍,便开始装模作样地痛哭起来。“好了,爱妃,你不要再哭了,朕心烦得很。再说了,迪儿只是暂时昏迷而已,上天眷顾,迪儿不会有事的!”
完颜雍安慰元妃道。“圣上,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将金国王子打成这样?”
元妃依然为完颜迪愤愤不平。“那两个狗东西含含糊糊,也不能确定到底谁是凶手,等迪儿苏醒了,朕再去收拾他们!”
完颜雍既气愤又无可奈何!“他们都是仆散赤先生的兄长,要不让他去查查他的那两位兄长,也许会查出谁是凶手呢?”
元妃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然后将目光转移到旁边静候的仆散赤,“仆散赤先生虽与他们是兄弟,但却与他们迥然不同,他才思过人,宅心仁厚,臣妾已安排他为济儿传道授学,不知圣上意下如何?”
完颜雍上下打量仆散赤一番,一时愁容满面,“罢了,一切就凭爱妃做主吧。朕唯一担心的是,咱们济儿是否愿意遵从仆散先生的教诲!”
“臣妾已问过济儿,济儿当然愿意遵从仆散先生教诲,而且仆散先生也愿意辅佐济儿!”
元妃答道。一旁的仆散赤急忙上前行礼,“圣上放心,微臣甘愿辅佐薛王爷,为我大金国效力!”
“好,元妃果真慧眼识人啊,那济儿就拜托先生了!”
完颜雍见仆散赤如此忠贞,也就有了一丝欣慰。“——对了,刚才元妃说你与他们是兄弟,那么朕就命你去查查这个案子吧!一定要查出凶手是谁,在未查出凶手之前,任何人不得透露半句!”
元妃见完颜雍如此信任自己,不仅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还让仆散赤去调查迪王子遇刺之事,如此一来,这迪王子反而成了自己的棋子,整盘棋的优势都把控在了自己的手上。仆散赤领旨谢恩之后,疾步赶往大牢。“大哥二哥,我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
仆散赤一进大牢,就跑到关押仆散兄弟的牢门口假模假样地痛哭起来。“三弟,你可真能耐啊,居然可以到死牢来探望我俩?”
仆散黑大惊道。“这都多亏了元妃娘娘和薛王爷,当初让你俩跟随薛王爷,你俩偏偏跟随迪王子,如今出了大事,他都自身难保了,还如何能保你们性命呢?”
仆散赤埋怨道。“三弟,迪王子伤势如何呢?”
仆散黑迫不及待地追问。“他还在昏迷当中,如今圣上震怒,倘若迪王子有什么闪失,定要尔等偿命!”
仆散赤威吓道。“完了……完了!”
仆散黑紧握仆散白的双手道,“二弟啊,咱俩大限将至,没想到啊,咱们的一世英名就要毁在这死牢里了!”
“不管黑白赤黄青,纵使杀头也不怂,十八年后儿好汉,阴曹地府抓真凶!”
仆散白宽慰道。仆散赤见两位兄长真像快死一样,忍不住大笑起来。“仆散赤,你真不是人,看着我俩都要杀头了,你还在这儿得意,真是无耻至极啊!”
仆散黑骂道。“好你个仆散黑,我本想救你出来,没想到你居然骂我,那你就在里等着被杀头吧!”
仆散赤气急败坏,转身正欲离开。“不管黄青赤黑白,三弟切莫真离开,我与大哥被冤枉,快把我俩救出来!”
仆散白央求道。“你看看你,不能像二哥这样吗?要我救你俩也行,除非你们答应我一件事!”
仆散赤内心得意。“让我俩商量商量!”
仆散黑若有所思。“大哥你真啰嗦,都快死到临头了,还商量个屁……也罢,跟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我可没那个耐性!”
仆散赤一甩红袍,便离开了死牢。“二弟,你有没有发现三弟怪怪的?”
仆散黑一本正经地问道。“三弟本来就奇怪,披头散发系红带,只要他能救性命,答应条件也不赖!”
仆散黑听二弟如此一说,也正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因为在谷口恶战中,自己的钢鞭曾经伤到过黑衣人首领,伤口就在脸颊上,如今见三弟用头发遮盖着脸颊,不禁让人产生怀疑。但从黑衣人的身手和武功招式上,又与三弟颇为不同。仆散黑将自己的疑虑告诉仆散白时,仆散白并未多言,只是劝说仆散黑,如今他们身陷囹圄,唯一能救自己的就是仆散赤,若想知道真相,只能先摆脱牢笼再说。一炷香过后,仆散赤再次返回。“大哥二哥,你们商量好了吗?”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只要不违背天地良心,江湖道义,我二人甘愿听从!”
仆散黑坚决地答道。“如此这般,大哥,你日后还是我的好大哥!”
仆散赤见仆散黑已经应下,甚是欣慰,“我的条件就是,无论迪王子日后是生是死,皆与二位哥哥无关。从今往后,二位哥哥只须尽心辅佐薛王便是!三弟我必保二位哥哥,不仅可以摆脱牢狱,而且可以飞黄腾达。”
“三弟搭救我性命,必为薛王命是从,我俩今日盟毒誓,只为日后成英雄!”
仆散白也爽快地答应了仆散赤。仆散黑白兄弟终于走出了死牢,这都得益于仆散赤的求情,最重要的就是,他将完颜迪遇刺一事完全推给了全真教。“天一教这帮余孽,想当初若非因为双龙宝藏,朕早已将他们铲除,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又死灰复燃,改名为全真教继续与朕作对”完颜雍伏案大怒,“朕本欲亲自剿灭他们,怎奈迪儿昏迷不醒,先生可有好的人选?”
“微臣认为,此事可交于我那二位刚刚出狱的兄长!”
“先生,此话怎讲?”
“圣上,我那二位兄长本是戴罪之人,如今又将重任交于他们,他们必定感念圣上恩德,竭尽全力去剿灭全真教。二来,他们熟悉全真教的地形和布防,剿灭全真教就更可以得心应手!”
“先生所言极是,这件事就交于你全权处理吧,希望先生不要让朕失望!”
仆散赤领旨谢恩,迫不及待地去玉瑕宫找元妃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