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辰说完,突然就后悔了,这是自己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也没有考虑到苏镰的想法。苏镰瞪大了眼睛,陷在震惊里久久平复不了心情。“容恒曜不是我爸?”
他嘴里喃喃道,不停地重复这句话,“容恒曜不是我爸,怎么可能呢?”
容恒曜站起来,捏了捏沈星辰的肩膀。“你先上去,我和他谈一谈。”
沈星辰心软了,她为刚刚的冲动感到自责,扯了扯容恒曜的西服衣摆:“老公,我说错话了。”
“没事,上去看看晞儿,他该喝奶了。”
男人柔声安抚她的情绪,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沈星辰抿抿唇,侧眸看了眼苏镰,那孩子的确受了不小的冲击,木然地站在那里,让人心疼。她甩甩脑袋,转身上了楼。喂完晞儿喝了奶,她抱着小不点哄睡。这小家伙成了个小胖子,全身肥嘟嘟的长了不少重量,沈星辰的胳膊抱酸了,但孩子也听话,摇一摇就睡了。她转转脖子,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苏镰说他的母亲苏宓失踪了,会不会在容辰风手上?她会这样想,是因为容辰风看到亲子鉴定时的神情,就好似找到了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而他说,那女人在骗他。是不是就意味着,苏镰其实是容辰风的孩子,但是苏宓不愿意让他知道真相,拿了份假的骗他,容辰风不相信,就把苏宓绑了。然后再骗自己,苏镰是容恒曜的孩子,他捏准了自己一定会去做亲自鉴定,也利用了她,确认了苏镰就是他的亲生孩子!沈星辰抽丝剥茧,纷乱的思绪终于有了思路。如果这个推测是成立的,那苏宓就在容辰风的手上。沈星辰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容恒曜,但是告诉了,封远深这个身份就暴露了,会不会遭到那人的报复?她思索着,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苏宓,她手上很可能有容辰风的秘密。走下楼,容恒曜和苏镰似乎达成了和解,只是孩子像是大哭一场,显然还是无法接受事实。沈星辰朝容恒曜勾勾手指:“容恒曜,你来一下,我有话想和你说。”
男人起身,跟着她走进偏厅。“你现在是不是在找苏宓?”
“嗯。”
男人瞥了眼她:“你是有多不相信我,还在背后调查,去做亲子鉴定。”
“我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苏宓?”
沈星辰吐吐舌头,容恒曜是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过苏宓这个名字。她嘴硬,嗔怪一声,朝他胸口打一拳:“你做什么,秋后算账啊,那也是你瞒着我在先,你不对。”
容恒曜沉了口气,像在教训小孩子:“夫妻间不是该互相信任吗?”
“我要是不信任你,就不会耐着性子等了一晚上,偷偷地去做亲子鉴定了。我耐不住性子,会当场发飙的。”
容恒曜垂眸看着强词夺理的女人,点点头:“受教了。”
沈星辰摆摆手:“跑题了,我问你,你去哪里找苏宓了?你找到了吗?”
“她现在在医院。”
容恒曜抱着手臂,眯眼盯着她看,“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情?”
她不应该问一问,他和那个叫做苏宓的女人是什么关系吗?容恒曜觉得自己受沈星辰的影响,变得斤斤计较起来了。“找到苏宓了?在哪里找到的?”
“她说她被绑架了,是自己逃出来的,现在还在医院,过段日子来接苏镰。”
沈星辰摸摸下巴:“那你说,苏镰为什么要说你是他爸呢?你那个暴脾气,还能忍着他。”
容恒曜顿了顿,不打算瞒着了:“他是容辰风的孩子,我的侄子。”
沈星辰睁大眼睛,果然她想得不差。“你知道容辰风现在在哪里吗?这可是仇人的孩子,你怎么引狼入室?”
“我并不这么觉得。”
容恒曜揉揉她脑袋,“上一辈仇恨,不要延续到下一代,苏镰是无辜的,无论我和容辰风有多大的恩怨,那孩子都是我的侄子。”
沈星辰叹了口气:“那万一,容辰风变了呢?进化成高阶版的怪兽,趁着你注意,背后袭击你。”
“变了?”
容恒曜皱眉,不明白沈星辰想表达什么,“什么怪兽,你是在给大宝编故事吗?”
沈星辰抓起他的手,郑重其事看着他的眼睛:“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这个家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失去你。即使怪兽再凶猛,我会保护好你的。”
容恒曜低低笑了,吻吻她的额头,古灵精怪的小女人。翌日,沈星辰背着容恒曜去医院看了苏宓。医生说表达地比较隐晦,说苏宓身体上倒没有大碍,就是受到了凌辱之类的事情,精神受到了刺激。作为女人,沈星辰秒懂,想到容辰风那种禽兽,也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她站在门口,透过玻璃朝病房里面瞄了一眼。苏宓长得瘦小,瓜子脸,皮肤白净,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只是因为受到了惊吓,眼里盈满了惊慌不安。她敲了敲门,听到苏宓轻轻地说了句请进。“我是沈星辰,容恒曜的妻子。”
她走进去,自报家门。苏宓惨白的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你坐吧,苏镰在你们家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沈星辰摇摇头,“你好点了吗?”
“还好。”
苏音的手摩挲水杯,试探地问了一句:“是封远深绑架了你吗?”
听到这个名字,苏宓的手紧紧攥住床单,情绪有些激动。沈星辰放下水杯,走到她面前:“你别害怕,我也是封远深的受害者,我知道他就是容辰风,但是他现在整容了,成了封远深的模样,你一定知道他的身份的,是不是?”
苏宓看着沈星辰:“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消息?”
“所有。”
沈星辰握住苏宓的手,“他气死了我最亲的人,现在还在威胁我和我的家人,我要证据,把他彻底扳倒。”
苏宓像是看到了光:“你要证据,那太多了。我是名记者,一直在调查关于封氏的海外走私案件,封远深,也就是容辰风,他也有参与,但他有强大的海外势力背景,导致我们的追踪一直泡汤,他甚至囚禁我,逼婚我……”说到这里,苏宓已讲不下去了,这是一段不堪的回忆,她甚至不敢去想。沈星辰坚定地看着她:“你也想他死的,对不对?”
苏宓痛苦地摇摇头:“他现在是我的丈夫,我们还没有离婚,不管我逃到哪里,都会被他找到,一次又一次的囚禁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