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听澜闻言冷冷睨她一眼,眉心亦是拧紧。“依你之见,本王应当做些什么?”
凤吟晚:“……”胡乱丢下句“没什么”,她当即便拢着自己的药服起身。这人手劲极大,昨夜那一下更是给她连扣子都扯掉了几个,她草草将衣领系在一起了事,却是有些遮掩不住颈间的红痕。夜听澜看她一眼,亦是起身。“昨夜本王还未曾来得及问你,你和那些玄衣人之间是何关系,他们又为何要将你打晕带走?”
不说沆瀣一气,这个江晚身上应当是有他们感兴趣的东西。想起那夜在破庙外她身上迸发出的红光,夜听澜眼神无声垂落,却见她的手腕隐在宽大袖口之间,根本瞧不见是何等情形。凤吟晚扬了扬眉,真恨自己昨晚没多抽他两巴掌。“同样的问题,在下也正想问一问王爷。”
“江州那夜,王爷本该在定州,却意外出现在了破庙的房顶,难道不也是在探查此事么?”
“还有昨夜,王爷本该处在豫州行辕之内,怎会出现在这等荒郊野岭,又刚好撞见了那玄衣人带着在下经过此地?”
她就知道,夜听澜南巡的目的并不简单。虽不知他为何会盯上玄衣人,但有了他的加入,事情无疑就变得更复杂了起来。那张俊脸闻言有一瞬冷怒,夜听澜不重不轻睨她一眼,却是未再做声。高热未退,伤口又加反复,他现下自然不宜再用内力,蹭轻功的计划失败,仗着天已经亮了,凤吟晚干脆就准备分道扬镳。“昨夜蒙王爷出手相助,作为回报,在下也已替您解了身上的毒,既已扯平,咱们便就此别过。”
她说罢便径直迈步往前去,岂料才两步,身后夜听澜的嗓音便已冷冷传来。“这里是豫州之北的荒境,从这里到豫州城有将近百里的路途,你是准备靠着两条腿走出去么?”
这个问题,凤吟晚属实有些没想到。“有这么远?”
难怪扛她的那个玄衣人嫌重,从这里到云州估计也得有个百八十里地吧?这么看,是挺重的。这也让她再次深刻地认识到了一个问题——会轻功是真的好!在无息阁的时候她不是没问过,但风无息说练这玩意儿首先得经得起摔,她现下还怀着身孕,那不是不经摔,那是一点都不能摔啊!凤吟晚忍痛割爱,只好放弃。“那依王爷高见?”
周围都是荒山,连点水源都没有,他们很难再撑一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现在就行动起来,起码天黑之前能够摆脱掉狼群。岂料夜听澜闻言撩起眼皮浅浅睨她一眼,薄唇一掀,却只吐出一个字。“等。”
还好他说的这个“等”不是干等,不然凤吟晚真的会不顾理智,一瓶毒药了结了他。高热暂时退去,夜听澜调理好气息再度起身,一路上,二人各怀心思沉默着,谁也未曾开口多说一句。一阵细微的响声将宁静打破,凤吟晚还在前面走着,衣衫便已被拎住。“怎么了?”
扭头正对上这人冷冽的眼神,凤吟晚面上一滞,尾音停在口中。夜听澜看她一眼,眼神转向不远处的密林。“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