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桃红看着里面与洪老道：“洪老，这样真的可以？阿紫性格不好，我怕她对阿梨有恶意。”
自从阿紫受伤后，看谁都有恶意。每天除了待在房就是房间，与外界活动不知是哪一年的事情了。洪老挥挥手：“没事，年轻人更懂年轻人。”
阿梨没有再敲乔紫画的房门，只是搬了个櫈子坐在乔紫画的门口，开始唱歌。她唱的不是别的，正是那首《天使的翅膀》。没有办法，她只在这个年代唱了这么一首，要是再把别的歌唱出来，说不定又有人要问是谁写的。阿梨的声音低沉，再加上隔着房门，传到里面之后，声音就带着暗哑，别有一番风味。一曲唱毕，阿梨见里面没有动静，不由准备讲话。不等她开始长篇大论，房门刷的一下开了。“进来吧。”
乔紫画让她进去。阿梨：“……”准备了满腹腹稿没有地方用。阿梨进去。房间里放着很多画稿，看来小姑娘闲来无事时，就在房间里画画玩。画出来的东西什么风格都有。“喜欢画画？”
阿梨问。“就是用来打发时间，要不然一天在房间里不得闷死。”
乔紫画像她爸，身形高挑，如果不是脸被烧坏了，看得出来是个大美人。”
“没请个老师来教教。”
按理说，像乔先生这样的家庭，就算是女儿有问题，也不会荒废了学业才是。私下请老师上门教，这不是很多人家的做法。只要上课时，让乔紫画戴上面具，也不存在什么窥探一说。“换了不下十个老师了，没一个我喜欢的。”
乔紫画重新坐在画架前：“我画的东西，老师们理解不了。他们教的东西，我也不想画。”
阿梨看过去。的确，乔紫画画的都是一些很抽象的东西，而且用色不是黑就是白。一眼过去，根本看不出什么形状。“这个看着像是一个立体空间。”
阿梨站在一副画跟前：“我猜的对吗？”
“那是一个时光空间，人只要在里面，就不会有烦恼，更不会有忧愁。你能看出是一个空间，也算是不错了。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乔紫画这才注意到阿梨的脸。“胎记，打娘胎里就有的。为了这个胎记，我还寻过短见，觉得上天对我不公平，人家都是完完整整的，但我的脸为什么跟人家的不一样。上小学时，我还敢出门，上初中时我彻底不敢出门了，怕同学们笑话我。所以没有办法，只好办理退学回家。回到家，也不敢随便出门，怕人家看到我的脸，嘲笑我，说我。”
乔紫画听的来了兴趣，双眼看着她的脸，在考虑她话里的话有几分真假。“后来呢。”
“我寻了一次短见，没有死成。救上来之后，我妈伤心的不行，看到我妈那个样子，再看看自己，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活出一个样子来。没有容貌算什么，比起当一个丑八怪，做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才可耻。”
“丑不可耻吗？你本来有姣好的面容，结果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这一切不可耻吗？”
乔紫画听着阿梨的口气，不太认同。以前的她多漂亮。可以说是附近最漂亮的小姑娘，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结果，因为一场大火，她的脸毁了，就是就是一个丑八怪。她不想当丑八怪，她想恢复以前的样子，却再也回不去。“我的容貌是上天给的，没偷没抢。以前觉得丢人，后来想开，你看我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其实周围的人没有那么坏，是我们把她们想的太坏了。我们情况差不多，却又不太一样。”
“不，我跟你不一样。”
乔紫画的语气急了：“你从来没有见过自己漂亮的样子，所以你无所谓。我不一样，我看过自己漂亮的样子，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接受。”
脸上半边脸全是蜈蚣一样的疤痕，看着十分狰狞。乔紫画说着把跟前的画架一推：“你不懂，你们都不懂。”
阿梨看着她发泻，并没有上前阻止。见她动作停了下来，阿梨上前帮她把东西捡起来：“可你还年轻，你打算一辈子都把自己关在屋里吗？如果你真想成为一名画家，就更应该正视自己的问题，多去外面走走，才知道自己想要画什么。”
“你现在在上学？”
“嗯，我考中了北城大学。”
乔紫画当然知道北城大学是什么地方。她突然蹲下来抱住自己：“我现在害怕见到外人，看到外人打量我的眼光，我就忍不住发脾气。”
总觉得所有看她的目光都带着恶意。“其实，我的胎记现在已经没有了。”
阿梨说着去了外面把脸上的黑色的东西洗掉了。“你的胎记能好，我的烧伤是好不了的。”
“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但你也看到了，我的脸现在基本看不出东西了。现在医学发达，只要你想，就是动动刀子的事情。在那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振作起来。你知道吗？前年，你爸差点死了这事，你清楚吗？”
乔紫画忽的抬头。阿梨继续：“你不知道吧。你爸当时身受重伤，要不是找到了洪老，洪老用百年人参吊住了你爸的性命，你现在哪还有机会在家自爆自弃。”
乔紫画突然掩面而泣：“我……”她真的事知道爸爸差点出事一事，只知道有一阵他爸出任务去了，好长一段时间不在家。原来他爸在外面差点出事。见乔紫画动容了，阿梨也没再说下去。只是轻叹一声：“我先回去，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想找我聊天，可以让阿姨叫我来。”
乔紫画没有回应。出来时替乔紫画掩上了门。洪老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见阿梨已经出来：“怎么样了？”
“我看她情绪受到了点波动，不敢说再多，只能下次再来。”
“摔东西了？”
“摔了一次，不过我看她情绪还好，只是太压抑自己了。”
“有效果就好。”
洪老也不指望一次就能治好：“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你晚上是不是还要回去上课。”
……晚上，贺知舟来到白秋生家。肉丸店现在基本是白秋生与白秋付在管。这不，年初在县城的另一处菜市场又开了一家新店。白秋付在那里负责。按白秋付的想法，白秋生每个月只要给他开三百块钱的工资就行，他不合伙。白秋生见他自己这么说，也没怎么说。从新店到现在，开业也有一个多月了，生意倒是还行。因此，白秋付一家也是下来了。家里只剩下老大一家了，卢氏自然和老大家一起住。“小贺。”
白秋生与贺知舟坐在饭桌上，爷两小喝两杯：“以前在监狱里时，有个狱友托我帮他打听一下他的家人。我之前也打听过一些，什么也没打听出来。你如果碰着了，可以帮我打听打听。”
“叔，你把你要打听人的情况与我说说。”
“他姓纪，现在出来没出来不清楚，不过他是海城人，之前因为投机倒把的罪名进去了，为什么现在没有投机倒把这个罪名了，他还不能出来就不清楚了。”
这种事情贺知舟听得也多，不是什么罪名的问题，是要看看有人想要你如何。“叔，就这些信息要打听什么出来还真有些问题，至少得清楚，他要找的人是什么样子，家住哪个地方。”
“以前是海城的。”
“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白秋生摇头：”算了，我明天去看看他，他要是出来了，也不用打听了。”
他出来时，纪万中还没出来。现在他都回家一年多了，老纪应该也出来了吧。正想着，家里的院门响起。陈小女打开门，看到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口。“你是？”
“我找白秋生，他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