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薄景遇陪她睡了会儿午觉,醒来出门去了公司,到很晚才回来,那时候,安笙又已经躺在床上打哈欠了。薄景遇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躺上床从背后拥着她,手环在她腰上摸她又鼓起的肚子。“二宝长大了。”
他唇瓣贴着安笙的后颈,低低哑哑说。安笙被他喷洒出来的热气撩的轻颤一下,淡淡“嗯”一声。薄景遇摸了一会儿,慢慢往上去,在山脚下打着圈儿摩挲几下,轻笑说:“这儿也长大了……”声音低哑磁性,带着说不出的慵懒,色欲迷人。安笙动了动身体,喉咙里控制不住的挤出一道低吟声。薄景遇欠起身,手揉捏着她,头探过去去寻找她的唇瓣。很快,四片薄唇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想我了吗?”
他一边吻,一边含糊不清地问。安笙没吭声,闭眼承受着他的缠磨,俩只手抓着他胸口的睡衣,在邀请和抵抗之间纠结。薄景遇的吻带着滚烫的热度,沿路向下,所过之处腾腾烧起一片火,睡衣松散,在安笙如雪般的肌肤上绽放出一朵朵艳丽的红梅。他跪在她身前,在她耸起的肚皮上吻了又吻,那样温柔,虔诚。安笙感受到他的爱重,鼻子莫名一酸,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未来得及开口,大腿根却忽地被抓住,往两边掰开。下一秒,不知道是谁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倏地,安笙咬住下唇,身体情不自禁的往上抬,自动弯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喜欢吗?”
薄景遇俯身下去,细碎的吻又不停地落下,唇瓣盈光水润,沾染着她的味道。安笙脸上一片潮红,胸口起起伏伏着,沉寂在其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薄景遇低头又去吻她的红唇,但却被她躲开。“怎么,还嫌弃我?”
薄景遇拇指轻轻摩挲她下唇上的牙印子。安笙鼻子冲上来一股酸意,眸子里立即浮起蒙蒙雾气,点头轻咛,“嗯,恶心死了。”
话音儿软绵绵的,薄景遇笑了,“你这会儿给我讲干净……”说着,他又压上去,偏要让她尝尝自己的味道。安笙毫无招架的本事,只能彻底沉沦其中。静谧的夜,两人闹腾了许久才停下来。室内一片静寂。薄景遇替安笙清理完,躺上床,俩人又恢复之前相拥的姿势。他抓着安笙的手,两人的手上下交叠在一起,盖在她的肚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像是在哄里头的小东西睡觉。他脸埋在她的发间,闭着眼也要睡去,忽听安笙开口说:“阿遇,你现在能给我一个交代了吗?”
交代吗?八年前的事。薄景遇的眼睛倏地睁开,困意瞬间跑得无影无踪。“是八年前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笙又问。薄景遇屏住呼吸,默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开口,声音有些涩然,“安安,你一点儿都不记得?”
安笙顿了片刻,忽然深吁口气反问:“你希望我记得还是希望我不记得?”
薄景遇没说话,因为这个问题他没有答案。他既希望她记起他们之前以前所有的甜蜜快乐,又希望她永远忘记那些让她痛苦的分离,还有她在绝望中独自生下迦南的伤害。唐娜说过,如果被催眠的人自己不愿意配合,那么催眠基本上是不能成功的。所以,她当时得是多痛苦,多绝望,才会选择忘记这一切,连迦南这个儿子都彻彻底底忘了。薄景遇一想到这些,一想到安笙曾经可能受到过的伤害,想到她曾经的绝望和痛苦和,就心疼的喘不过气来,搂着她的手臂不自觉的紧了又紧,缓了半晌才低低开口说:“安安,网上写得那些基本上就是真相……”他默了默,“八年前,我们俩是恋人,你做过很多跟我在一起的梦对不对?那不是梦,都是真的,那是一段十分美好十分幸福的日子,后来,后来我出了车祸,我什么都记得,偏偏把你忘记了……”说到这里,他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忽然再也说不下去。“……对不起……对不起,安安……”他没有别的话好说,只能颤抖着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安笙背对着他,没有看他一眼,可只听着他颤抖的声音,却足够让她眼眶渐渐变得湿润。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唇角微微弯起,替他说下去,“后来你妈妈发现了我的存在,她拿钱让我离开,还跟我妈打了起来……再后来,你们都消失了,我也把你彻底忘掉了……”这一刻,脑海里又掠过那一幕幕凌乱无序的梦,好的坏的,不断涌现。她心悸的厉害,她看见自己挺着大肚子在冰天雪地里倒下,母亲在闹哄哄的产房里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冰冷的手术钳穿透身体带走那个小生命,耳畔还响起他绝情的话。他说,这个孩子不能留……他还说,我对你,已经玩腻了……到底哪些是梦,哪些是真?曾经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孩子来过?他去了哪里?迦南,七岁的迦南,跟薄景遇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的迦南……到底是谁?会不会就是她的那个孩子?她和薄景遇的那个孩子?她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头,只差一点儿,差一点儿便脱口问出来,可到底没有那个勇气。有些事情,或许不去刨根究底,就这么稀里糊涂过下去也很好。薄景遇虽早知道他妈肯定做了很多伤害她的事情,可真当事情从安笙的嘴里说出来,哪怕是简短一两个字,还是让他疼的几乎窒息。“安安,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安笙沉默片刻,将汹涌的情绪尽数压下去,然后慢慢转身抱住他,什么都没有说。“嗡嗡——嗡嗡——”床头的手机忽地震颤起来,打破屋里凝滞的氛围,薄景遇伸手拿过来扫一眼,眸子闪了闪。“喂,唐娜。”
他接通电话。安笙听见这个名字下意识抬头瞄了一眼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