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称帝了,他终于走到了那个位置,成为了主宰大魏的人,他完成了自己一直都想要完成的梦想,他做到了自己想要成为的人。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在他实现了愿望之后,又要经历如此波折?好好地,为什么要出城跑马?又为什么会遇到暗杀?面对春杏的担心和问题,楚星月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她真心的希望赵凌能够挺过去,她告诉自己,赵凌身体素质很好,既然能够在那么重的伤情下挺过来,那他一定会没事的。但,她又十分了解赵凌,当初在他身边的时候,就算是身子不适,他也不会让自己歇一歇;如果不是真的撑不住了,他不会将朝堂交给赵熙和李泽;他的伤情,一定比她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只是这些话,她不敢说出来,好像只要不说,就会没事一样。过了好久,楚星月苍白的脸色才渐渐恢复,她站了起来,将春杏怀中熟睡的念念接过来,看着睡在襁褓里睡的无知无觉的小丫头,不知为什么,有了想哭的冲动。“他会没事的,念念还这么小,就算他不知道念念的存在,他也会让自己挺过来,因为他现在,已经是父皇了。”
春杏眼眶发红的看着襁褓中的念念,看着那跟皇上几乎是一般无二的眉眼,眼泪再次滚下来;是啊,皇上在当王爷的时候性情就十分坚韧,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这点伤势对他来说,绝对不会困扰他太久。楚星月温柔的看着怀中的念念,小家伙似乎能够感觉到来自于母亲的注视,纤长的睫羽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像是要努力睁开与娘亲对视,但是在努力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败给了困倦,再次睡的沉沉。看着如此可爱的念念,楚星月的嘴角终于勾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意,当笑容绽放,眉心处的忧郁之色也散去了不少,就像是从云层里挣脱出来的曙光,带着暖意,含着希望。楚星月交代春杏:“如果可以,你继续注意着京城那边的动静,有了情况立刻告诉我。”
春杏知道楚星月是在担心皇上,所以就答应了下来;看着这样的她,春杏心里还是有波动的,张了张口,试着小声的问:“小姐,你还是喜欢皇上的,是不是?”
楚星月听到这个问题并没有太惊讶,而是低下头亲了口念念光洁的额头,闻着小家伙身上淡淡的奶香,轻柔的笑:“在这世上,有些人是要放在心里的,无论时光如何变迁,他的存在都不会受到影响;赵凌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
虽然春杏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可是听到小姐这么说之后,她却十分欣慰。在她看来,只要小姐的心中还有皇上的位置,哪怕是小小一处位置,奇迹还是有可能发生的。……又过了一日此时,天峰寨。一路飞马赶回来的卫豹几乎是连休息都不曾,直接来了寨子中的英雄堂,会见寨中的几位得力手下。天峰寨以前就是个土匪窝,这些土匪在被卫豹接手之前最爱干的就是打家劫舍,拦路抢劫路过的的商队;这种遭天谴的事儿做得多了,终于为当地百姓所不容,官府就派了兵前来围剿。这些土匪不过是过着喝酒吃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混混日子,哪里会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官兵的对手,被前来围剿的官兵三下两下就逼入了绝境,正是生死一线之际,卫豹带着温子初出现了,从官兵的手中将这些束手就擒的土匪们救了出来。卫豹曾跟随在萧浮笙的身边,最擅长的就是领兵打仗,在救下这帮没真本事却敢闹事的土匪之后,就叫他们重新做人,并且教了他们功夫,彻底让天峰寨在他的手中大放异彩;这些年来,天峰寨渐渐改掉了往日的陋习,再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反而颇有一股侠义之心。就算是出去打劫商队,那也是专挑为富不仁的商队们下手,而且天峰寨还开始做起了生意,在附近的几个镇子里设立了武馆和镖局,慢慢的,大有一副要洗白的架势。当然,这些都不过是天峰寨用来生存下来的手段而已,毕竟寨子这么大,需要养活这么多人,不想点别的办法挣钱怎么养活这么多人?而且,考虑到卫豹将来要做的那些事,他们更需要大笔的钱财作为后盾与支柱。所以,天峰寨的生意一块是由颇有头脑的温子初在管,事实证明,温子初的确是没有辜负卫豹的期望,天峰寨在他的手中慢慢运转,已经在这些年积累了一笔财富。而卫豹则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寨子的扩充和战斗力上,从一开始卫豹选择了天峰寨,就是将来让这个寨子的人能够为他所用,所以,卫豹几乎也是投入了极大的心血;这些年,天峰寨在卫豹和温子初的联合经营管理下,早已脱胎换骨,已不是当年那些看见官兵就会腿软的无能小混混们了。而随着寨子的声名远播,也有不少人前来投靠;故而,如今寨子中的高手人物不敢说遍布,那也是要人不敢轻易小觑的;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人敢跳出来叫嚣,真不知这些人是真的有本事,还是一帮憨货。卫豹一身凌冽之气坐在英雄堂的上首位置,扫了一圈坐在下面的手下们,冷着脸开口道:“说吧,在老子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坐在下首最靠近卫豹的一名属下站起来,抱拳汇报道:“当初大当家带着少当家离开天峰寨外出办事,我等奉命驻守在寨子中,大伙儿都安分守己,从未做出过一丝违抗大当家命令的事;可是在大当家离开后不久,驻守山门的兄弟们就来汇报,说是在山门外发现形迹可疑的人。”
下属也是一脸疑惑不解,但还是没忘记汇报这件正事:“这些年来天峰寨在大当家你的手里日益壮大,别说是江湖上的人,就连官府也不敢轻易招惹我们,这些形迹可疑的人突然在当家和少当家离开的时候忽然出现,难道是知道了两位当家不在寨子里的缘故?起初,大伙儿都是这样想的,于是我等就下令,将寨子里的防御指数升到了最高级别,为的就是防止有心怀不轨之人趁着二位当家不在的时候,玩偷袭。”
“可没想到,事情并非是我们想的那样。”
说到这里,手下就露出懊恼之色,显然是为了自己的错误评估而懊悔不已。看这下属露出羞愧之色,卫豹就知道他在心里是怎么想的,于是就接过他的话,道:“事后,你们知道这些形迹可疑的人一早就知道老子跟子初不在,后来你们发生了冲突,他们的人打伤了我们的人,而且还天天冲到上门前叫阵;你们为了大局,也为了稳住他们,就一面紧闭上门拖住他们,一面派了人去了曲兰镇,将老子叫了回来,是不是?”
听见大当家什么都已经知道了,本是坐在下首的属下们立刻都站了起来,跟着皆单膝跪地,同时都露出羞愧之色,齐声道:“是属下们无能,无法为当家分忧。”
“大当家,当初你与少当家离开寨子的时候将寨子教给了我们,眼下寨子遇到这种刺头,拿这些人丝毫没有办法;是属下们无能,没有办法解决,这才惊动了大当家和少当家;耽误了大当家的正事,属下们愿意领罪。”
如果说以前的天峰寨是盘散沙的话,那么现在的天峰寨在卫豹的管理下早就成了可以堪比作战军队的勤王之师;虽说在人数上还是无法跟真正的朝廷军相比,但不管是纪律还是作战能力,都是不容小觑的。卫豹看着此刻跪在下面自己一手挑选训练出来的人,在他们的脸上,他看到了热血的冲劲和耿直的忠骨,面对这些兄弟,他又怎么可能真的责怪?“老子知道,你们都尽力了,也知道,这些人分明就是来者不善;人家既然是有备而来,咱们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先打了败仗,吃了亏也是情理之中;但是,老子的人可不是那么好被欺负的;这几个兔崽子打伤了老子几个兄弟,老子就让他们折几个,他们不是点名要见老子吗?好,那老子就去会会他们。”
说着,卫豹就贵跪在最前面的男子道:“苏鸿,你立刻就派人在山门上喊话,告诉那些王八羔子们,老子回来了,明天就约架。”
被唤作苏鸿的男子是温子初身边最说的上话的下属,也是最得温子初信任的人。苏鸿最清楚这当家的是个什么脾气的人,眼见着当家的脾气已经被激了出来,他虽然也十分气愤那些敢伤天峰寨兄弟的混球,但更紧张当家的可能会中了他人的计谋。所以,在看着一副要火拼架势的当家,苏鸿站了出来,道:“大当家,可否听属下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