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乔又经历了一轮抢救。
因为还没有查出毒物是什么,没有针对性的解毒剂,温乔身体残留的毒物,还在威胁她的生命,而且不排除成瘾的可能。
厉执潇找到保洁员,她把所知的事情交代清楚,但就是不知道给温乔贴上的是什么。
保洁员交代说,自己的儿子有尿毒症,需要换肾,但是没钱没肾源,而且身边人配型不上。
前天有人在自己的包里塞了一个电话和一个密封袋。
有神秘人通过电话联系她,说可以帮她儿子换肾,而且给治疗费两百万。要求只要一个,把密封袋里面的片片贴在一个女人身上。
保洁员为了儿子的命,答应了。
在今天开庭前,她也接到神秘人的电话,说了具体要怎么做。
保洁员即便是为了不受毒物影响而在橡胶手套里面带了一次性手套,但还是在拿出毒物片片的时候沾染了一些,现在也在遭受“万军蚂蚁”啃咬血肉之痛。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厉执潇没有怜悯,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顶多就是最后交给叶琰。
神秘人的手机和号码,依旧是没有查出有效线索。
郝浔安醒来的消息,傅扬这边很快收到。
温乔还在里面昏迷,傅扬在外面踌躇,假如自己现在上去,但是其他人没看见嫂子和自己在一起肯定要问怎么一回事。
那他,要不要给两位老人、两个可爱的侄子,以及刚苏醒的郝浔安说嫂子现在被人下毒还在危险期?
感觉会被揍死一顿吧……
带嫂子出去开庭,结果嫂子半条命回来。
瞒着吗?
可是……两位老人还好糊弄一点,但是郝浔安和罗瑞西,傅扬连0.1%的自信都没有。
古渊抬头瞄他一眼,冷声道:“你上去看看,我在这。天宝已经在联系美洲那边,关于毒物应该会有线索,你催紧实验室那边。”
“跟他们如实说,别想瞒着,郝浔安会看出你在撒谎,而且罗瑞西那小子也不简单。”
傅扬站定,侧头看向古渊。
古家是不是开发了什么隐形窃听设备可以监听他人心里的悄悄话?
叹了一口气,傅扬道:“我先上去看看,有什么事马上联系我。”
古渊面无表情,低头操作手机吩咐事情。
傅扬通过这段时间相处,明白古家这掌权人没表情就是最客气的礼貌回应。
转身出了病房。
古渊时不时起身,隔着病床区推拉门上的玻璃,往里看。
温乔昏迷还好一些,不用意识清醒地去忍受噬骨噬肉的痛苦。
他期间见过一次温乔意识恢复,在床上痛苦难耐的低嚎和抽搐,他心如刀割。
恨自己不能为她减去一丝一毫。
眼下最紧迫的就是查出毒物是什么,才能有解毒剂。
古渊甚至把在家午睡的老头子古息都叫醒,他记得古息几年前出国认识两个诺贝尔生物学的学者,不知能不能帮上忙。
电话响,是天宝的电话。
古渊很快划通接听键,天宝在电话里说了几句。
古渊蓝眸微沉,这一发展是他没有预想到的。
天宝知道古渊的难处,但还是问道:“需要联系叶嫒黎吗?”
古渊沉默几秒,“把叶嫒黎的电话号码给我。”
温乔还在危险之中,任何事情他都可以退让。
美洲那边很快有了回应,称毒物很有可能是现在刚提供给顶层上位者使用的新产品,是把原本作用于神经系统的药物,转换成令人快乐的工具。
温乔身上的片片,是很高纯度的,相当于毒药。
之前有个亿万富翁的儿子玩脱,直接把未稀释的产品注射到看上的女伴身体里。
那个女伴出现了跟温乔相似的症状,只不过因为注射过量,女伴送医院没多久就死亡。
解毒剂,美洲那边的对接人能配,但是最快预约航线加空运,也需要十几个小时。
但是叶氏集团旗下的yori生物制药公司有作为“原料”的神经类药物的专利,他们应该也可以配解毒剂。
天宝往古渊的手机发了一串号码。
古渊没有犹豫,直接拨通这串号码。
那边很快接通,手机传来并不陌生的女声,“喂,我没看错吧,竟然是你给我电话。”
-
傅扬在推拉门面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拉开推拉门,里面一片寂静。
罗新国和蒋丽坐在一边,陈安琪带着罗瑞西和温时祺坐在另一边,现场浑然没有那种家人亲属从昏迷醒来的愉快庆祝氛围。
除了听不懂的温时祺,其他人一脸沉重。
罗瑞西面向郝浔安,抬起小手指向门口的傅扬,“爸爸,你还记得傅叔吗?”
郝浔安亦一脸嫌弃道:“我不傻。”
罗瑞西的脸比郝浔安的还臭,“你记得所有人,为什么就不记得妈妈和弟弟!你不记起来,我和弟弟就不理你了!”
傅扬无比震惊。
郝浔安冷冷道:“虽然你们的说明和描述十分清晰且详细,但是我确实没有相关的记忆,更不知道自己和别人领证结婚。”
傅扬:……
傅扬在怀疑自己,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灾难为什么都集中在这天!
他要破罐子破摔了。
傅扬站在门边,为自己提了一口气,“大人小孩们,女士们先生们,既然这里有一个坏消息了,虽然我不忍心同时也十分内疚和自责,但是我还是要通知大家一个坏消息。”
“在今天的庭审现场,发生了一件令人十分愤怒和悲伤的事情。安博的老婆,即我的嫂子,豆丁和时祺的妈妈,被人下毒了,暂未查出来的某样毒物。”
“嫂子刚经历两轮抢救,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我和厉执潇,还有古家的三少在查明事情。嫂子现在在楼下的病房,昏迷中。”
“安博我不管你现在有没有失忆,假如你现在不记起来,让嫂子伤心了。我赌上我的全副身家,到时候你会后悔到肠子都青。”
傅扬的手机震动一下,傅扬瞟了一眼,是古渊的信息:找到解毒剂,我现在需要出去一趟,你下来。
“刚刚得到一个算是好消息的好消息,古渊找到了解毒剂,相信嫂子很快就会平安。”
“以上就是我发言的全部,我先下去。”
罗瑞西立马起身,哽咽道:“傅叔……我跟你下去,我要去看妈妈。”
温时祺牵着罗瑞西的手,跟在其后面。
陈安琪焦急道:“我也跟你下去。”
蒋丽也要起身,罗新国搀扶她起来,两老眼眶又重新湿润,“我们两个也要跟你下去,我们要看看乔乔。这孩子怎么这么苦啊,为什么总有人要害这么苦的孩子。”
郝浔安的病房,不对,原来是温乔的病房,很快清空。
只剩下郝浔安一人。
傅扬刚刚说,那个叫温乔的女人,那个他们说是他妻子的女人,受伤了,被人下毒了。
他虽然记不起她,但是他的心为何会痛得颤抖,气息变得不平稳。
像是有一把匕首,不停地戳着他的心窝,他在为那个记不起的女人难受。
汹涌的怒意和苦涩的心痛在撕裂他的心、他的理智、他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