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夕。”
出门就遇沈昕，他正与刚刚到来的朋友，要准备进屋。
陆怀夕做贼似的，大脑空白。
沈昕觉得奇怪，“怎么不进去？”
“那个，我……”
陆怀夕扶额，冥思借口，“我突然想起要去见个客户，吃饭的事，咱们改天再说。”
话音刚落，她往外跑。
沈昕疑惑：“你今天不是请假了吗？”
她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也夜风飘散。
陆怀夕坐上公交车，又给他微信发了抱歉。
可脑子里不断想象，郝佳跟沈昕说起她的事。
困扰一路到家，客厅亮着灯，秦观棠不见人影。
她去厨房经过客厅，发现沙发上自己的包。
本来是在柳云婉病房的，怎么现在在这儿？
她拿起，朝楼梯口望了一眼。
难道，秦观棠去医院了？
正疑惑，传来下楼梯的脚步声。
她忙将包放回原处，朝厨房走去。
刚打开锅盖，秦观棠出现在客厅。
白衣黑裤，双手抄兜，正站在那里朝她望着。
陆怀夕余光瞟见，没理会，径直将晚饭端上桌。
这顿饭，她不打算问他要钱，毕竟都做出来很长时间。
坐下后，拿起筷子开吃。
秦观棠走过来，扫了一眼，问：“你去哪儿，这么久才回来？”
“见个朋友。”
陆怀夕撒谎脸不红心不跳。
秦观棠在对面坐下，却没动筷子，而是看着她吃。
一荤一素，一个葱花炒蛋，外加一个八宝粥。
陆怀夕每个都尝了一下，发现好像都快没了温度。
“你先稍等片刻，我去热菜。”
她返回厨房，秦观棠的视线一直还停留在她身上。他那深沉的眸底，隐藏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陆怀夕的手机还在餐桌一角放着，就在这时进来一通电话。
秦观棠扫了一眼，伸手拿过，看到是陌生号码，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她送过去。偏巧，手机响了几声，自动挂断，微信进来一条视频通话。
看到备注，他黑了脸。
陆怀夕关火，端着热好的菜出来，对上男人阴戾的目光，还在想自己哪里得罪他了。结果，目光落到他手里的手机，瞬间脸色煞白。
他能这状态，一定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当着她的面，他挂了沈昕的视频。手机却没有还给陆怀夕，她过去抢夺的时候，他刚把沈昕的微信删除。
“你有毛病吧！”
陆怀夕一把夺走，冲他怒吼。
秦观棠那张脸本就黑着，现在更加难看。
她也顾及不上他，只觉得他触犯了她的隐私。
拿着手机坐在对面，完全不敢抬头。
好在秦观棠没有追究，但空气仿佛凝滞一般，压抑的令人喘不上气。
陆怀夕这会儿也不管什么面子，一心填饱肚子，快速吃完，离开饭桌。
秦观棠突然开腔，“陆怀夕你现在是秦太太。”
陆怀夕往前走了两步，看到沙发上的包，她的气消了些，转身看向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算是解释，她过去拿了包，回了楼上。
沈昕的微信找不回来了，她也不知道他打电话又发视频是有什么事。
在房间思前想后，她给他回了条短信：有事？
沈昕很快也回复：你怎么把我微信删了？
陆怀夕看着文字，顿觉脸颊发烫，羞愧难当。
这没法辩解，就当是她删的吧！
没有再给他发短信，陆怀夕收拾收拾，准备提前休息，明天好上班。
秦观棠在楼下，吃了饭，碗洗到一半，门铃响了。
他过去开门，陈澄一眼看到他手上还沾着洗洁精泡沫，忍不住调侃：“哟，居家好男人。”
秦观棠斜看他，径直回了厨房。
“你怎么这个点过来？”
“经过，看你家灯亮着，就进来说说话。”
“谈生意？”
“嗯。老头想在北龙湖电影院开个餐厅，项目交给我。”
“蔡铮呢，你一个电话，他不就去找你了。”
“得，别提了。最近看上一姐姐，生意都甩手给底下的人。”
提起此事，陈澄鄙夷。环着手臂，倚着一旁的灶台。
秦观棠不爱八卦，自然也没深问。
用水冲了手，拿了旁边的纸巾擦拭干净，重新戴上腕表。
两人在客厅沙发坐下，秦观棠到酒柜取了一瓶威士忌。
陈澄半躺着看着他，要倒酒的时候，拒绝：“我不喝，一会儿开车。”
“醉了，让你那未婚妻来接。”
秦观棠非要倒酒。
陈澄终于发觉他哪根筋不对劲，坐直身子，“什么情况？心情不好？”
问出，他朝楼梯口瞄一眼。
“你那小太太没回来？”
“楼上。”
秦观棠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俊脸淡淡，没什么过多表情。
陈澄盯着他，嘴角噙着一抹戏谑地笑：“我说，你打算跟她这样相处到什么时候？”
秦观棠在对面，凉凉睐他。
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打火机里蓝色的火焰与头顶的白色水晶灯行程鲜明对比。
点燃，他吸了一口，靠着沙发背，翘起二郎腿，慵懒地说：“如果一直这样，倒也不错。”
陈澄被逗笑，端起酒杯，“你愿意，人家不一定愿意。”
话罢，抿了一口酒，嘴角的痞笑，纨绔又邪肆。
秦观棠吸着烟，不再说话。
——
陆怀夕下楼倒水的时候，楼下灯关了。客厅的窗帘没拉，窗外的霓虹像薄纱一样飘进室内，落下一地光亮。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烟味，让她忍不住皱眉。
经过沙发时，忽然闪现猩红的点，吓得她一激灵，仔细瞧发现竟是一个人在那里坐着。
他一条胳膊的小臂搭在沙发扶手，手掌自然垂下，食指中指之间夹了一根香烟，时不时抬手吸一口。
陆怀夕看他一眼，先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返回来时，语气软软地问：“你怎么不上去？”
秦观棠没有回应，像是没听见似的。
陆怀夕闻不惯烟味，抬手捂住口鼻，径直走过上了楼。
一半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站住脚，回身看到一步步上来的男人，呼吸蓦然一滞。
经过她身边时，脚步未停。
陆怀夕望着那高大的身影，消失转角，端着水杯往上走。
谁知，这男人竟没回卧室，就站在楼梯口往前一点的位置，吓她一跳，杯子里的水渗出洒了她一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