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这儿吓人呢。”
陆怀夕忍不住脱口而出，一边用袖子擦手上的水渍。
秦观棠站在那里，逆着光线，神色看不真实。
“明天离职，到秦氏工作。”
“为什么？”
陆怀夕擦手的动作停住，抬头看他。
秦观棠随即转身进了书房，陆怀夕在原地停留片刻，回了自己的房间。
本以为过一夜，昨天的事就都忘了。谁知，她下楼的时候，他在客厅等着。
西装革履，矜贵成熟。
听到下楼的脚步声，他从沙发上站起，转身看向她。
陆怀夕打了个哈欠，到一半硬生生咽了回去。
“秦氏跟意林证券的合作，今天会强行解除。你也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他抬步离开。
陆怀夕从最后一个台阶下来，深吸一口，也没心思去做早餐。转而又上了楼。
上午，她在公司心不在焉。
秦观棠昨天晚上说的话，不像是商量的语气，而且，一大早还特意告诉她，要跟意林证券解除合作。
十点刚过一分，曹飞从办公室出来，特意走到陆怀夕的工位前，敲了敲她的办公桌，“你来一下。”
陆怀夕一副如临大敌的状态，起身跟在后面，惴惴不安。
到了他的办公室，曹飞坐在办公桌前，将一份传真资料递给她。
解除合约书，几个大字映入眼帘，陆怀夕呼吸一滞。
秦观棠竟然来真的！
“秦氏集团不跟咱们合作，你是不是没把这个客户维护好？”
“……”
面对曹飞恶劣的质问，陆怀夕捧着解约书定在原地，不知该怎么解释。
秦观棠让她今天离职的，现在他的解约书已经到了。
这男人就不能等她离职以后，再撤资吗？！
“小陆，我一直以为你初入这个行业，对待工作会认真负责。现在我看，你也同他们一样，吊儿郎当，不当回事。”
“曹总，我……”
陆怀夕有些窘迫，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见她低着头，一言不发，曹飞也有些无可奈何。最终还是看在沈昕的面子，没再多说什么，扬了扬手，示意她先出去。
陆怀夕见他就这么放过自己，松口气，拿着文件快步出了他的办公室。
思前想后，还是拍张照发给秦观棠。
很快，他回复：离职手续办好没？
陆怀夕白眼翻上天，将手机丢回电脑前，开始写离职申请报告。
回想在这个公司，她似乎过得也并不舒心，一开始的同事各种怀疑嘲讽，到现在刚刚与她们稍微熟悉。
中午下班，她将离职报告打印出来，送到人事那里。
在大家都去吃饭的时候，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意林证券。
到家，秦观棠已经在了。
难得的是，他竟然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
陆怀夕将东西放到客厅的茶几上，朝他走近，难道露出轻松的微笑：“我去秦氏做什么工作。”
“你想做什么工作？秦氏那么大的公司，难道还没有你能做的？”
秦观棠白衬衫的袖子工整地折叠两道，露出精壮的小臂。此时，正对着水龙头流动的水清洗蔬菜。
他漫不经心地说，始终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如果可以，我想做财务方面的工作。”
陆怀夕考虑片刻，说出自己的想法。
“可以。但是秦氏要求高，你恐怕达不到。倒是可以做个出纳，或者……”
“出纳也行，或者是财务助理。”
不等秦观棠说完，她抢先道。
秦观棠没有再回应，将洗净的蔬菜放到旁边溧水，又去切肉。
陆怀夕没再待着，抱着自己的东西上了楼。
她离职的消息，很快得到回复。
人事在手机留言，让她到公司办理最后的手续。
下楼吃饭，她没跟秦观棠说起此事，看到餐桌上的饭菜，有些诧异，“原来你会做饭呀。”
“没有你做的味道好，所以价格便宜一些。”
说着，他要拿手机，陆怀夕刚拿起的筷子，忙又放下，有些愣怔：“不至于吧，你这……”
“看着给。”
秦观棠将手机收款码递过去，陆怀夕迟迟没动，看着他的眼神都透着几分幽怨。
她认为她可以赚他的钱，但他反过来赚她的钱，就属于资本家反向操作，故意套路她的。
秦观棠举了片刻手机，就在要收回时，陆怀夕一把夺走，拿起自己的打开付款。
看到还不到一百块，收回手机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柔情。
陆怀夕拿起筷子的那一刻，她又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柳云婉说过，他有情感障碍症，难道他现在要求她必须离职然后去他公司，这就是发病了？
吃饭的时候，她悄悄地用手机搜索。
情感障碍症主要表现：抑郁，激惹，狂躁等……
“什么时候入职？”
他突然问。
陆怀夕关了手机，“明天。”
秦观棠没再说话，细嚼慢咽吃完，起身离开。
他走后，陆怀夕刷锅，回公司。
办理离职手续后，去了一趟医院。
途中买了一束鲜花，刚进私人医院大厅，迎面就看到穿着绿色手术服的虞沉正从走廊尽头出来，一边跟护士交代什么。
直到看到她，他朝这边过来。
陆怀夕先打招呼，“虞医生。”
“看你姐姐，她病房现在有人。”
“好。”
虞沉其实是话里有话，怎奈陆怀夕没明白，捧着花快步去往柳云婉的病房。
门开着，一眼看到里面的牧之正，她脸上的笑意尽失。捧着花，站在门口敲门，“咚咚~”
病房的人回头，病床上的柳云婉神色淡淡，对着还凑在她跟前的牧之正推了一把。
牧之正从床边的椅子站起，瞟了一眼陆怀夕，以要抽烟为由，从病房出去，并随手带上门。
陆怀夕将花放到床头柜上的花瓶里，转眸就看到病床上的柳云婉盯着她看。
“上次撵你走，生我气没？”
“没有。”
柳云婉示意：“坐。”
陆怀夕乖巧顺应，在床边椅子坐下，“姐，我换工作，要去秦氏上班。”
“什么时候？”
“明天。”
“什么工作，秘书还是……”
“不是。我专业是会计，应该会做财务一类的。”
柳云婉话还没说完，陆怀夕马上打断。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上次是郝佳，这次是表姐。她打心里是有一点反感，秘书那个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