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陆怀夕将药碗还给母亲,迈出卧房,将正在打量房子的男人拉着到了父母面前,“妈,这是我男朋友秦观棠。”
陆母刚在床边的椅子坐下,瞧见这么俊的男人,愣怔着缓缓站起。
“你,你好。”
随后,猛地反过神,嗔怪自家女儿,“夕夕这里有药味,还不请秦先生到客厅歇着。”
她药也不喂了,推着陆怀夕示意。
秦观棠在前,陆怀夕在后,房门就那么被陆母关上。
正在这时,她家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眼看到,陆怀夕惊喜,“二叔。”
中年男人胖胖的,左手提着一大袋青菜,右手一只宰好脱毛的鸡。
看到客厅的人,他先是一愣,随即又将视线转向陆怀夕,“夕夕,这位是……”
“男朋友。”
陆怀夕羞涩。
男人与秦观棠相视一眼,提着菜去了厨房。
秦观棠在客厅要坐不坐,陆怀夕看出他的拘谨,忽然想到自己头一次去秦宅好像比他还要严重。
陆怀夕给他倒了杯水,缓解气氛,“我的厨艺就是从二叔那里偷师学的。”
秦观棠在侧边沙发坐下,面色温和,“那一会儿是不是能尝到美食?”
“差不多。”
陆怀夕点头。
卧房关着的门打开,陆母端着空的药碗出来,看了客厅一眼。
陆怀夕看到,想进卧室被拦住,“睡了。”
陆母拉着她进了厨房。
陆怀夕担心,“我爸怎么检查的?医生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药陪着,不能强求。”
陆母洗干净药碗,又帮着二叔洗菜。
想到客厅的秦观棠,她好奇且小心地问:“夕夕,这孩子哪里人?做什么的?”
“上班的,兰城本地人。”
陆怀夕也跟着压低声,生怕外面的秦观棠听见。
正在处理鸡子的二叔,冷不丁地来一句,“挺远的呀。”
陆母知道什么意思,面上不太好看,“只是男朋友。”
陆怀夕怕再问别的,忙悄悄退出厨房。
外面客厅,秦观棠双腿交叠,正捧着一本历史书翻看。
陆怀夕走过去,见杯子里的水没动,有些尴尬地说:“我妈之前是历史老师,因为我爸生病要照顾,所以离职了。然后,我家就你看到的这个情况。”
秦观棠将手中的历史书合上,伸手向她。
陆怀夕走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刚将手递给他,厨房的母亲出来,手里端着一盘煮好的豌豆。
“秦先生,坐着没事先吃这个。家里地里种的,尝一尝。”
陆怀夕猛地抽回手,背在身后。
刚才两人的举动,陆母是瞧见的。
秦观棠将交叠的大长腿放下来,倾身拿了一颗。
他确实是头一次见,以至于还不知道怎么吃。
陆怀夕在旁教他,引得陆母微微皱眉。
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所以秦观棠的衣着,对于陆母也认不出什么牌子。但是等她返回厨房,二叔的话,令她震惊。
“夕夕怎么认识的富人家的孩子?”
“富人?”
“衣服,他那件大衣不下一万,好像是个什么牌子。手表,里面是西装,我看年纪应该比夕夕大不少。”
“该不会……”
经这么一提醒,陆母瞬间浮想联翩。
等到吃饭的时候,客厅的气氛再次陷入莫名的压抑。
二叔做好饭,就没走,坐下后,开了一瓶白酒。
陆怀夕在他们做饭的时候,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显得很家常。唯独,秦观棠最为突出。
因为是在室内,他脱了大衣,里面是西装。
夹菜的时候,腕间的手表露出来,陆母一眼瞧见,久久没能收回视线。
陆怀夕坐在秦观棠身边,那个角度正好对着母亲,她轻咳一声,眼神扫过去。陆母这才转开视线,以端汤为由回了厨房。
陆怀夕也忙跟过去,一进厨房,她母亲着急,“夕夕,那个秦先生到底是干什么的?”
“就是上班的。”
陆怀夕解释。
陆母已经不再相信,“他那个长相那个气质,我看有三十好几了。你该不会在兰城和你表姐一样,外人说的那种傍上大款了吧?”
“没有。”
陆怀夕也怕在厨房时间长,强行否决。
先一步端着汤盆出去,陆母只能跟在后面,脸色极度的不太好看。
二叔和秦观棠也挺尴尬,最后还是逮着桌上的菜展开话题。
“这个菜靠的是勾芡,味一出来,就得马上出锅,否则太熟又不好吃。”
秦观棠听着二叔的讲解,赶紧夹菜尝尝。
那段时间,日日吃陆怀夕做饭,他其实是有点习惯了。
“你再尝尝这个,一般在饭店也能吃到。”
二叔点了辣椒鸡杂。
秦观棠毫不客气伸了筷子,陆怀夕先一步,给他夹了鸡肝。
这个举动二叔和陆母都看在眼里,尤其是陆母本来对秦观棠诸多怀疑,现在都想甩脸。
反观,秦观棠完全沉浸试菜,根本没发现气氛逐渐怪异。
“秦先生,我家夕夕说你是兰城人,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你今年多大年纪?”
秦观棠放下筷子,拿了抽纸擦擦嘴角的油,“广告传媒,今年28岁。”
“比我们夕夕大了七岁。”
陆母几乎是脱口而出。
陆怀夕咀嚼食物的动作一滞,随后忙道:“妈,我有点口渴,你帮我倒点开水。”
二叔在这时呵呵一笑,“大七岁其实也没什么,知道会疼人。”
陆母嗔了陆怀夕一眼,起身过去倒水,回来的时候,看秦观棠的目光依旧是掩饰不住的好奇。
一顿饭,陆怀夕吃的担惊受怕。
饭后,二叔和秦观棠在客厅下棋。
陆怀夕在厨房帮她母亲洗碗,“妈,不是你想的那样,他除了家里有点钱,清清白白。”
“那你怎么认识这样的人?”
“一个公司的。”
“你确定?”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大七岁。”
陆母还是有点耿耿于怀。
陆怀夕有点无奈,“二叔不是说了,会疼人。”
陆母坚持:“你二叔说的是结婚,你这仅仅只是谈恋爱,未来谁能决定。”
“那万一……”
陆怀夕好想坦白,可看到母亲那张严肃的脸,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午后,秦观棠在陆怀夕房间休息。
一间仅有三十平的房子,床和衣柜占据大部分,显得很狭窄。
秦观棠刚在床上躺下,余光瞥到床头书桌上摆放的一副相框。